柳昭盈被晃醒了,她一阵心烦,手捂住眼睛慢慢睁开眼,适应着光线的变化。?y.k*r_s?o~f-t¢..c~o!m+
宋衔峥虽说睡得快,耳朵却一直在柳昭盈身上,听到一点响动就坐了起来,算下来也没睡太久,不过两个时辰,哪里够睡的。
柳昭盈指尖还残留着被琴弦硌出的红,小臂有些发酸,她坐在床上愣神,来回捏着自己酸疼的地方,小臂传来一片温热,宋衔峥蹲在床边,替她轻轻按着小臂,眼神怨恨,似是要把昨日的“恶霸”撕个稀碎。
“吵醒你了?”
宋衔峥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
“梦到你了,但想看见真正的你,所以就醒了。”
柳昭盈倒吸一口凉气,食指在他脑门上虚点了点,说道:
“跟谁学的,油嘴滑舌。”
“没有,我说真的。”
柳昭盈微微阖眼,缓解了下眼皮的干涩,说道:
“我们走吧。”
霜烬崖对于她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了,饶是如此,她还是泛起一丝后怕,轻叹一口气,一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宋衔峥现在体内有了净世诀护体,安然无恙地站在她身边,环顾四周,好像在欣赏奇观一般。
“你上去看看。”
顺着柳昭盈手指的方向看去,宋衔峥这才注意到隐藏在一块凸起石块背后的树,茂盛无比,就是生得极高,常人很难接触到。
宋衔峥纵身一跃,足尖顶住墙壁借力,很快消失在柳昭盈的视线里。
柳昭盈在下面等了半柱香的工夫也不见人下来,不免有些心急,脚尖在地上来回点着,土地上一片坑坑洼洼。
“就知道你们在这儿。”
秦升迟迟赶到,在柳昭盈身后抱着胳膊,摆出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少一个?”
柳昭盈向上指了指,问道:
“你来干什么?”
秦升掂了掂手中的白釉净瓶,勾了勾嘴角,说道:“帮忙。¢p,o?m_o\z/h-a′i·.?c~o^m.”
柳昭盈有些匪夷所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前这人怎么看都是弱不禁风,手中拿着瓶子更显诙谐。
“就用这个?”
秦升摇了摇白釉净瓶,瞪大了眼睛,说道:
“你别笑,这东西能起大作用。”
“上次你套出陈辞的话以后,我就派人打听,还真打听到了那棵树。”
柳昭盈没说话,认真看着秦升,听他接着把话说下去。
“它的汁液确实可以救那些人的命,只是极难获取,这棵树只有在受到极强的外力刺激时才会分泌出汁液,天灵门早年取到了一些,现在也所剩无几了。”
“我拿瓶子为的就是装汁液,不过先说好啊,怎么拿到那些汁液是你们的事,我连上去都费劲。”
柳昭盈微微眯眼,总觉得“费劲”两个字一从他嘴里说出来,他整个人都变得陌生了起来,这还是当年能打好几个来回的秦升吗?
“你怎么现在差成这样?”
“我——”
秦升不知该从何说起,也没勇气说出口,只得垂下眼皮,不去看柳昭盈。
“青山门即便废了你的武功,但只要你还记得身法和口诀,重拾起来于你而言并非难事。”
“除非你,故意遗忘。”
秦升头低得更深,有些脱力,手中的白釉净瓶摇摇欲坠,柳昭盈最看不得他这幅样子,自轻自贱。
“为什么?”
秦升吐出一口气,往日的潇洒、自负在这一刻被三个字碾得稀碎,就连背都有些佝偻,原本就没有的气势更弱了些。
“是我先对不起你的。”
“对我的愧疚不必通过作践自己表达,更何况——”
柳昭盈停了下来,捻了捻衣角,掸了掸身上本就没有的尘土,直直看向他的眼睛,语气郑重,接着说道:
“我早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怪你。”
“与其说这些,我更好奇,你为何一直死心塌地跟着王子平,就连火坑都要跟着跳。”
周身出奇的静,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明显起来,两个人与其说是对峙,更像是柳昭盈压倒性的胜利。
于秦升而言,这简直是个致命的问题,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耳边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宋衔峥单膝蹲下,稳稳落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他的眼神在二人间来回游走着,最后停在秦升脸上,舔了舔后槽牙,下颚紧绷,语气不善,说道:
“你怎么来了?”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