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送桓灵,冷静自若沿着熟悉的路线开车。_3\3*k~s¢w·.\c¢o¨m_
修长手指转动方向盘,袖扣被解开,衣袖一丝不苟卷起,露出的胳膊却添上几道斑驳红痕。
以往扣子总会扣到最上面,此时早就散乱,被蹂躏凌乱领带不知何处,只见被深深吮红的喉结。
桓灵不敢看他。
在他身上连绵的罪证,仿佛在控诉她的恶行。
气氛过于尴尬。
两人谁都没看谁,像是陌生人。
却比陌生人还要不自在。
桓灵清了清嗓音,问:“可以开音乐吗?”
经枕瞬间抓紧了方向盘,“可以。”
桓灵没连蓝牙,随意点开车载电台。
是一个音乐台。
主持人说要送给当初令他怦然心动的女生。
动人音符流转,桓灵侧耳去听,是一首没听过的歌曲。
夜幕低沉,黑压压的云困住月,却又在城市斑斓霓虹灯中,俏俏退去。!第.一¢看~书_网\ .首¢发′
车流蜿蜒,搭成回家的路。
听着音乐流动,桓灵渐渐困了。
昏昏欲睡中,依稀能听到有人在唱——
“做个梦给你,等到看你银色满际”
“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才敢说沉溺”
【引用歌词《水星记》】
桓灵陷入梦境。
应该是个好梦,她眉眼舒展,就在他咫尺之间。
他停下车,没有喊她,只是凝视着前方渐次亮起的路灯。
车内昏暗。
橘黄路灯探入车内,落在她脸上,把她映得如此动人。
大概是灯下看美人,要不然,他怎么觉得她越发漂亮?头发如此浓密乌黑,皮肤更是雪白剔透,就连鼻尖那一点朱痣,都格外与众不同。
像是一个梦境,一个触手可及却又咫尺天涯的梦境。
他不敢高声语,怕惊天上人。\t*i^a\n*l,a,i.s,k/.?c.o?m¢
就在这时,另一辆车刷卡进去,电子播报车牌声音响亮,“欢迎车牌a2342134回家!”
桓灵被惊醒,抬头看去,见宿舍到了,连忙说:“哎,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她一边说一边解安全带,匆匆忙忙又去推车门。
经枕沉默地把她的外套递给她,见她穿好,打开车门,活泼跳下,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对他说谢谢。
“下次再见。”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走在橘黄亮灯中。
声控路灯,为她逐次亮起,又随着她远去,一盏盏落下。
“桓灵!”
经枕突然解下安全带,快步向桓灵走去,在她茫然回首时,将她拥入怀里。
“天冷,外套你穿着。”
他不由分说将她裹入大衣怀里,属于另一人的体温,迅速驱赶寒夜的冷。
桓灵被他没头没脑的一番举动怔住了,下意识回了句,“谢谢?”
他替她将乌黑长发从大衣抽出,又将稍显凌乱领口理好,手指有意无意沿着耳垂滑落,像是想亲却又克制。
最后他只是站在风口处,为她挡去晚秋恼人的风,对她说,“回家吧。”
这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仅是为了送一件外衣?
桓灵不敢问,匆匆往前走几步,在刷卡进小区时,没忍住回头,发现他还在那里。
比秋夜还冷,比寒风还沉,半隐半现于这茫茫夜色中。
只头上一轮弯月,半明半暗映出他俊秀而清冷的轮廓。
然后,他笑了。
“快回去。”
桓灵仓促应了声,埋着头沿着橘黄的路灯,逐渐远去。
经枕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披着他的大衣,在那段他未曾和她走过的路上,一步步离他而去。
明明才刚见过。
明明她刚才就在他车内。
明明前不久她完全落于他怀中。
他们曾经那么近,转瞬间,却又不可及。
经枕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下意识往前走几步,却被小区的关卡挡在门外。
真想追上去啊。
橘黄路灯照着他喜欢的人走远,越来越远。
他一人伴着清冷月色,等了好久好久,想看看这万家灯火,哪一盏属于她,却什么都没看到。
经枕转身,沿着来时路踱步离去。
在即将上车时,经枕忍不住回头,看那条被关卡隔开的橘黄色路。
如此明亮,如此广阔,载满希望。
心脏疯狂跳动,所有压抑的情绪奔腾,随着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