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被收卖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而经枕,充耳不闻,只是靠在椅背上,拖着下颌,想的却是:桓灵,收到我送的花了吗?
这十天,他们各自忙碌,弥补休假积压的烂摊子,通话时间少得可怜。-d_q~s?x.s`.`c`o!m!
但桓灵却只觉,经枕无处不在。
清晨出现在她家玄关的食指大动的早餐;午间出人意料香气清雅的纯白花束;更有一条条琐碎却固执地嵌入她生活的语音信息:
“今天处理了几个老顽固……”
“我有点想你了,却不得不去x市出差。”
“到x市了,这里有一望无尽的海,只是和a市不同,格外明媚,你该是喜欢。”
“又出差了,这地方的恋人有个习俗,把头发编在一起,就能长长久久。” 那端,他低低沉沉笑着,“但我却是不信的,大概是旅游区哄人的小把戏。”
然而当天傍晚,一份加急包裹便送到了桓灵手上。+d\u,a¢n`q.i-n-g\s·i_.~o?r!g·
层层拆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束被红绳仔细捆扎好的……乌黑短发。
发丝粗硬、短促、根根分明,带着他特有的冷冽气息。
桓灵指尖微颤地抚过——他竟真剪了?
这一* 头利落短发,剪下这一束,该有多显眼?会被嘲笑吗?
他说不信,却把这份尚且带着他独有气息的发丝送到了她面前。
在床上,他向她说过无数次爱她。
但唯独这一次,自桓灵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不知何初而起,不知如何所祛。
桓灵嗤笑一声,说:“幼稚。”
系统也说是,【只有热恋昏头的人类才会信这种无聊把戏。】
可夜深人静,结束一天疲惫,桓灵回到酒店房间,反锁房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束被红绳束缚的短发上。
它太短了,短得根本不可能编织。·3*4_k,a*n′s¨h+u!.¢c\o~m_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酒店剪刀,撩起自己一缕垂顺的长发,贴着发根,“咔嚓”一声剪下。冰凉柔滑的青丝,与那截粗硬的短发并置,泾渭分明。
系统惊叫:【宿主,你干嘛?没必要为了攻略反派做到这份上!他分明是刁难!这么短的头发怎么编?】
系统义愤填膺,认定这是反派的无理取闹。
桓灵却像被蛊惑了,拿起两缕头发,笨拙地尝试编织。
短发实在太倔强,根本无法缠绕。
最终,她只是用自己柔软的长发,将那截象征着他的短发,小心翼翼地、密密实实地包裹、缠绕起来,仿佛要将它锁进自己的发丝里。
编好后,她怔怔地看着手中这束不伦不类、却仿佛带着奇异象征意义的发结。
就好像,经枕,生生世世,被她所困,无处可去。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将它寄了回去。
快递被取走的瞬间,桓灵如梦初醒。她
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发丝的触感。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她做了什么?这失控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桓灵深呼吸,转眼看向窗边,是无尽的海浪。
她想起,经枕所说,他现在出差的地方,也有海。
但那处的海,比a市的海更明媚,更讨她喜欢。
是吗?桓灵问自己,我会更喜欢明媚的海吗?
桓灵独自走在寂静的沙滩,脚步声被淹没在层层的沙砾中。
抬头,冷白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波浪起伏,如同她无法平静的心绪。
海的尽头是什么?是她曾经生活的世界吗?是那为之奋斗二十余年的文凭?是那在春招秋招中厮杀得来的高薪职位?是她曾拥有的一切?
是同学,是家人,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难道……她真的要为那个名为经枕的反派,放弃所有,心甘情愿地留在一本书里吗?
桓灵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和迷茫。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手握剧本、主动出击的攻略者。
恰恰相反,她像一只误入巨大蛛网的蝴蝶。
越是挣扎,那无形的、由经枕亲手编织的丝线便缠绕得越紧,勒进她的脆弱翅膀,渗入她的节肢。
鬼迷心窍般,她向海浪而去。
a市的海,确实更为阴沉,也更为肃杀。
然而,即便如此浩瀚的海洋,此起彼伏的海浪声,桓灵却只觉四面八方皆是他的注视,他的气息,他的一切。
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