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红了个遍。-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她惊觉,此等境地,竟找不见一人可以倾诉惶惑。
慧娘、寸瑶、林雁柔…一群无法入京的亲故,背负着对皇家的深仇大恨,她指望不上更不敢指望;怜虹、林欣…算了,更可怕,太要命;余下的,都是江晚璃身边的人。
搁从前,她不会跟慧娘说任何心事,怕婆婆发愁…后来遇见江晚璃,这人便成了她唯一的依赖,但凡有烦恼,脑子里率先蹦出的人,一定是江晚璃。
“哈…哈哈…”
林烟湄数着数着人头,便情难自抑地苦笑着,垂下满面清泪。
她恨自己这无能的模样,于是用力咬紧了唇压制哭泣的冲动,直让五官扭曲到狰狞。
“哗啦…”
江晚璃一个手不稳,茶盏摔落,碎了满地。
她急切挪上床,情感先于理智,怂恿她再去抱林烟湄。于困顿中拼尽全力挣扎的人最是脆弱,绝对无力反击的。
可她终究在小鬼身前半寸的位置止住了念头,只掏出丝帕递过去,悬在半空接滴落的泪珠。/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吱呀—殿下?”
外间宫娥或许听到了碎瓷声,匆匆闯进门查探。
听得动静,江晚璃额间青筋暴起,沉声怒斥:“出去!”
“殿下息怒,顾惜玉体要…”
“退下!”
江晚璃气得身子也在抖:“说过无令不准擅入,别太放肆!”
“喏。”
婢子蹑手蹑脚合拢了门。
江晚璃听见门声,仍觉不踏实,下榻亲自落好门闩,阖眸缓了须臾才又折返。
床上的林烟湄不知几时抓走一床被裹上身,正用诡谲的眼神打量她:
“…殿下?”
江晚璃深感拘谨,别扭得偏开了头:“我…我还是我,你无需在意虚称。”
林烟湄不置可否地冷嗤了声,敛回视线没再看她,道出的气音就像茶壶飘起的水汽般脆弱:
“你到底是谁?姓楚还是江?我有点傻。+r?c,y,x*s~w..~c^o*m_”
“不,湄儿,”江晚璃缓缓坐下来,小心翼翼够上她露在外面的手:“我瞒你好多,但起初告诉你的名字从来不假,我叫清悟,真的。至于玉牒中的名,唤作晚璃,没人叫的。”
林烟湄倏地缩回手藏进被子:“你不是瞒我,是骗我,信口开河骗过很多次。我早该想到的,每次换地方住,你伪造身份都那么坦然轻松…”
话到此处,她的嘴角频频抽搐,不得不靠闭嘴遮掩。
“是…我错了。”江晚璃无从辩驳:“我瞒过也骗过,身份的事,我问心有愧。可是…我对你的情意,还有那许多承诺,都是真的,你信我可好?”
林烟湄默然,眼底怔怔的,像在拆解锦衾上琐碎的花纹,又像是在放空。
这呆滞模样令江晚璃心下惶然:“湄儿…你别这样,你还病着…”
上次一别,本就是小吵一架后的事。近俩月分离后如此相见,换谁能不慌呢?
“殿下还需这般隐忍地演深情吗?殿下即便对谁动心,也是高高在上等人讨好的吧?”
林烟湄像看小丑一般乜着江晚璃:“不用担心我,死不了。这十几年来经历的乌糟离谱事太多,习惯了。倒是您,把我诱进宫了,想清楚怎么杀我这乱臣贼子了吗?”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江晚璃不可思议地盯着林烟湄,恨不能一把捂住她的嘴。
她刻意压低音调,近前与人说小话:“这是宫里,隔墙有耳,别再乱讲了。没人知道你的身世,我不会说。”
“呵…”
林烟湄噗嗤笑出了声:“您这演技好拙劣,我头好疼,就不奉陪了。”
是江晚璃唱红脸,晚些还有人唱白脸吗?这儿可是天家地界,怎么容得下她这叫嚣过“造反”的逆贼?
她扯紧被子包住脑袋,在里面瓮声瓮气挑衅:“看不惯就把我扔牢里,我又不是没住过。”
“你…”
江晚璃眼瞅着那棉花包翻了身,徒留满腹无可奈何的黯然神伤。
她设想过千万种与人袒露身份的场面,唯独没料到今日这般几近决裂的惨状。
暴露身份全然是预料之外,于她和林烟湄都是一样的惊悚。早晨入殿前,她也曾惴惴许久。
“咚咚,殿下。”
僵持之际,殿外又传来一声沉稳老迈的呼唤。
江晚璃闻声,凤眸骤觑,身体本能地坐正,朝外头应了声:“稍待。”
她转眸,抬手轻戳了戳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