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祎不再开口,林烟湄无暇思量此举意图是什么,脑中飞速权衡:“国子监?”
江祎:“六部不好么?朕看,刑部锻炼人才,就不错。^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
“…”
林烟湄不知这话该如何接。
刑部,是否有旧日卷宗?
她今儿出去就是打探旧事的。一觉醒来睡在自家祖宅的惊悚,她还没消化掉呢。后来酒馆先生道出的旧事,更令她惶然难安:
华王府在开国之初,是大楚唯一异姓王——陈王的府邸,也曾风光无两。
奈何陈王两代而终,爵位被废,仅存的后人便是当朝侍中——言锦仪,其母乃陈王独女,玉山郡主,早年因御敌不力,畏罪自戕于北疆战场。
陈王一族式微后,绍天帝将宅邸转赐华王。孰料,同样的经历再度上演,华王满门获罪,仿佛那宅院自带诅咒。今朝,这府邸莫名其妙到了林烟湄头上,她不敢不多想。
刑部…她若选了,会不会赤裸裸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小女见识浅薄能力不济,还是读书求学好些。¢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喜欢学问?”
江祎又咂一口烟,微眯起凤眸:“那…去礼部罢。施念慈学问不俗,国子监只能你教旁人。”
林烟湄脑子晕透了:“遵命。”
“日后安分些,”江祎沉默许久,一杆烟全抽了进去:“起来说话,地上舒服么?”
林烟湄颤巍巍爬了起来。
“你和清悟…”江祎意味深长地端详着她,叹了口气:“差辈分了。”
突兀的话题转换,令林烟湄怔忡当场:“…您…我…小女和殿下,没…没关系。”
“错了。深论起来,朕是你表姨姥姥,算亲戚。”
江祎稍支起腰,朝身侧搭出一只手:“扶朕回榻。”
嬷嬷赶紧上前搀扶。
一旁的林烟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都不会了。
繁复的裙摆曳过她的脚面,徐徐拖行到屏风后:“退下罢,得空去趟皇陵,你曾祖母缺香火。-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砰—!”
林烟湄双腿一软,突兀向前扑到了地板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最后,是俩侍卫把她搀出大门的。
“湄儿!”
不知几时守在阶下的江晚璃,急匆匆跨上台阶,把烂泥一样满脸大汗的小人揽进了怀里:
“这是怎么了?”
林烟湄眸光空洞,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
她方才要是选了刑部,暴露了查案心思,是否就没命出来了?
“母亲唬她什么了?”江晚璃急得问身侧的侍从。
小侍卫慌乱摇头,斟酌道:“没,太后赏了姑娘宅邸和官职。”
“这…”
听得内情,江晚璃打量着林烟湄明显恐慌不定的模样,一时无言以对。
忖度半晌,她才试探着问:“回我那住,还是去你的新府邸?”
心防崩塌的林烟湄毫不犹豫地把头歪进了江晚璃的颈窝,但那紧抿的惨白的唇,从未张开。
“好,我们回家。”
江晚璃不合时宜地释然淡笑了下,拥着小鬼直奔东宫那边。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绪,或许是“幸灾乐祸”?她竟有点想感谢江祎的威慑,给了小鬼跟她示弱的机会。
第125章 小江发狠:放马过来试试!
青幕蚕食了夕阳。
殿中光线一点点暗下来, 从进门就愣门口不动的林烟湄,总算舍得挪挪窝,眼仁一转, 相中了窗边摆着的一方罗汉床:
“请问殿下,我能去那吗?”
听得这话,陪她罚站到腿酸的江晚璃差点一头撅过去。
林烟湄跟她玩阴阳怪调是吧…
适才发觉初来乍到的小鬼目光定格于她最心爱的小榻, 她本还想夸人眼力非凡,心有灵犀呢:
那可是她亲自设计的延展方式多元的罗汉床, 能追逐成日的阳光,无死角欣赏东宫景致。一枕毛毯一张床,陪她度过了往昔漫长的病榻岁月,痛苦的惬意的烙印,尽数刻在其间。
“不能。”
江晚璃拂袖先行一步,怄气推开床间小茶案,直挺挺躺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 林烟湄下一个妖怎么作。
小鬼的视线毫无留恋,又重新逡巡这方新世界。不多时,她踱进内殿再没出来,数个开间隔断, 江晚璃看不清也听不真切她那边的响动, 心里痒痒的。
正纠结要不要起身时, 细碎脚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