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花灯,我又不是没看过。′k?a·n?s?h`u/b`o_y,.,c~o-m·”
“不一样的,”刘尚宫顺势帮腔:“今年是太后请画院画师亲绘、将作监制作的花灯,花样新颖,您中意的还能带回家赏玩。放眼国朝,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灯会了。”
江晚璃拍拍林烟湄气呼呼的肩膀头,浅笑提议:“去瞧瞧?家里回廊太秃,拎几盏挂也不错。”
“行吧。”林烟湄甩甩袖子,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你别忘了早点来找我。”
“嗯。”
*
整整一刻后,小宫娥终于把林烟湄引到了宫中最北角的御园。来时路绕来转去,宫道上也不见热闹,阴沉沉又清寂的路没有人声,林烟湄觉得好压抑。
“此处便是了,您环湖游览即可。”
宫娥带她到宽大的湖畔,总算舍得开口。
林烟湄望着不见人影的偌大平湖,面露迷惘:“你引路?”
宫娥道声“是,”便又规行矩步地沉默向前。
湖畔树上的花灯琳琅满目,异彩纷呈,有种目不暇接的壮阔美感。*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风吹平湖泛起涟漪,碎了一汪月,偶有落叶学蝴蝶翩跹,招摇闪过路人的视线。
氛围称得上惬意。
但走久了,树丛渐密,却仍不见旁的人。只远处屋舍处,偶有成队的宫人经过。林烟湄心里毛毛的,实在不安生:“这么好的景致,怎没人来赏?”
“宫中主子少,二位陛下抱恙,不宴群臣。”宫娥言简意赅。
林烟湄轻叹一口气。
江晚璃家里就三位,全病了,想想也挺让人惆怅。她顿住脚:“你忙去吧,我自己逛。”
“多谢。”
宫娥如释重负般躬身一礼,快步溜了。
打发了人后,林烟湄无意赏景,择了个凉亭,对着湖光凭栏静坐。奈何思绪难以放空,一会惦记着江晚璃有没有被太后挑不是,一会发愁寸瑶的差事容不容易办,心里乱得很。
思绪飘飞,不知不觉间,高悬的月洒下满亭清晖。?x,k¢s·w~x¨.`c~o!m¢
“你发呆的地方选的不错。”
“啊…”
持久的寂静里突兀传出人声,林烟湄吓得弹跳而起,倒退数步才敢回头看:“您是?”
入眼的,是位裹紧氅衣、面容憔悴且眼窝深陷的瘦高妇人,五官周正中带着点拒人千里的冷傲。
林烟湄确信没见过的,但这人身后跟着俩提灯宫娥,应该不是鬼。
来人微蹙眉:“不认识么?朕记得那天你胆子很大。”
朕…?
林烟湄瞳孔骤散,错愕须臾,忙躬身见礼。若非她清楚宫中少人,就这位病歪歪的样儿,她还真不敢乱信。
“免了。”
一双手托住她的肘弯,凉意透过衣料钻进皮肤,把她冰了个哆嗦。
她忍不住心里叽歪,陛下怎和江晚璃一样体弱?过继的女儿也能被江祎母女的病气影响么?
“又发呆?”
寡淡的问话断了林烟湄胡思乱想的念头:“没…”
她拿余光扫视周遭,没见到江晚璃的影儿。不行,她得找个理由走掉,跟陌生人周旋好不自在!
“陛下,臣…”
“左右你在此也是无聊,陪朕小酌如何?”
托辞还没想全的林烟湄愣在当场:“啊?”
“一起喝酒。”江颂祺一本正经地重申要求,“可否?璃儿今夜宿母亲宫里,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林烟湄眨巴着眼,彻底没辙。
那就走吧。
是以,子夜时分,陛下的寝殿里反而烛火通明,宫人往来不休。
林烟湄拘谨地缩在蒲团里,看一碟碟精致小菜填满不大的方桌。
“够么?”
桌满时,江颂祺问。
林烟湄茫然回视她。
江颂祺无奈,这孩子怎么呆呆的:“菜,够你吃么?朕不吃,多了浪费。”
“够,够的!”林烟湄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臣吃过晚饭了。”
得了回应,江颂祺将随侍尽数挥退,亲自斟了两盏酒,推了一盏不满的给林烟湄:
“你酒量差,别醉了。”
林烟湄大惊,接盏的手显而易见地颤抖了下。
“又聋又瞎的皇帝不称职,你们的事,朕知晓些,只不过终归迟滞许多。”江颂祺举起小盏,眸色晦暗:
“其实今夜寻你,是冲动使然。我…想问你,当初与亲人相认,是如何接纳、平衡自己的至亲是谋逆反臣的?你又如何面对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