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草率出兵的,是夫人在信中恳切的话语,是他周康康的安危!
莫名其妙成了逃犯,他认了。!g+u+g+e\y/u_e!d?u·.?c.o?m·
张叙安心狠手辣,奸诈狡猾,他斗不过,又有什么办法?
逃犯逃犯,那就逃嘛!
等逃到了襄州,逃到了老大的地界,不就又是他们的主场了嘛!
可他们好不容易虎口脱险,好不容易逃到了襄州边界,这周康康却又说不去襄州了!不去襄州又能去哪儿?
他老婆孩子还在家呢!他昨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说道:“你不去襄州了,我们还怎么有脸去襄州?臊眉耷眼,垂头丧气,累累如丧家狗!跑过去看人鼻孔,去讨口饭吃吗?”
周祈安道:“我去了,我便不是臊眉耷眼,垂头丧气,累累如丧家之犬了吗?”顿了顿,他道,“当然,这不是我不想去襄州的理由。李青,我问你。昨日在春明门下,柴三说我杀了皇上,你有没有哪怕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觉得皇上真的是我杀的?”说着,他看向了李青。+j.i_n?w-a!n`c~h/i+j/i?.^c?o!m!
李青不说话。
周祈安知道,答案是有的。
他继续道:“如果你们没有出兵,没有跟我逃出长安,那么此时此刻,朝廷、军队、市民,你们身边的所有人,恐怕都在说我周祈安弑君。通缉令铺天盖地,叫骂声沸反盈天,你们会不会就真的信了,皇上的确是我杀的?”
答案是,会的。
大众最易被煽动,他们不会知道,也不想考虑,杀了皇上,其实对周祈安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哪怕要做个逆贼,也应该杀了张叙安,架空祖文宇,或者干脆两个都杀了,他自己篡位当皇帝!杀了皇上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大众不知道,也不想考虑,他,周祈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哪怕他们知道了,也考虑了,对此事有所怀疑。`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可三人成虎,一旦身边有三五亲朋好友,坚定不移地告诉他们,皇上就是周祈安杀的。
他们便会开始动摇。
一再重复之下……他们便会选择相信。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一句“周祈安弑君,其罪当诛”,反复数遍,便足以洗了所有人的脑。
不说大众,恐怕他本人听多了,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失了心智,杀了皇上,过后自己又忘记了。
而张叙安钻营的是心术,他最擅此道。
当年皇上举兵谋反,张叙安一句“先帝死了对谁最有利,先帝就是谁杀的”,便把矛头直指靖王,让靖王成了戴罪之身,让太皇太后再也抱不到一个身份正统、可以服众的傀儡皇帝,敲响了大周的丧钟。
人言可畏,堪比千军万马。
也是这样的舆论基调,让皇上以最少的伤亡,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长安城的大门。
而真相如何,张叙安不知道,也不想关心。
“真相不重要。”
周祈安语气平缓,昨日在春明门下,柴三义正言辞地说出“燕王弑君!”时,他便已接受了这可悲的真相。
柴三不是张叙安的走狗,可他还是信了张叙安的话。
皇上在世时,他们畏惧皇上,皇上驾崩后,他们又无限地缅怀皇上,他们恨不能撕碎了他,为皇上复仇。
“无论如何,我都已是忘恩负义,杀了皇上的逃犯,是众矢之的!”周祈安说道,“这意味着,我一旦逃到襄州,前线三十万大军便会一同成为盛国的叛军,要为了我与全天下为敌。除非杀了我,以证丹心。”
听到这儿,李青“呜呜”地掩面恸哭,哭声响彻漆黑的天际。
火把照亮了周祈安的侧脸,熊熊火焰倒映在他瞳孔,他眼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说道:“襄州此地,南接吴国,西邻鹭州,上面又顶了个东都洛阳。你们比我清楚,这三处无一不是军事重地,无一不有重兵部署。”
“襄州四周强敌环伺,大哥一旦与朝廷为敌,便会瞬间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长安会断了大哥的粮草,南吴却不会停止攻击。一旦显露丝毫颓势,军心便会随之动摇,他们会质问大哥为什么要一意孤行,收留叛贼,走入这番境地。三十万大军哗变,也只在旦夕之间。”周祈安说,“这才是我不愿逃到襄州的理由。”
再次看向周祈安时,段方圆眼中多了几分信服。他忽然想起,皇上曾在燕王的封王诏书中说过一句:
功勋卓越,因此授爵。
当年皇上举兵,燕王不过十九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