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解咒,”贾想铁青着脸,“你难道不知,你我一旦相距三丈之外,我的血印便会灼痛么?”
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将祝千龄的表情炸得四分五裂,满脸写着难以置信。-s¨o`s,o/s¢h′u~.+c,o,m\
得,这孩子还真不知道。
贾想郁闷地撅着嘴,指尖赌气般重重点在祝千龄的眉心,把他戳得略微往后仰。
一抹温热落在祝千龄眉间,轻拢慢捻间,祝千龄只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勾出体了。
贾想直起身,将朱砂递给侍女。
不知贾想的衣裳上熏了什么香,悠然暗生,把祝千龄脑袋泡得昏昏沉沉,他下意识抓住了贾想的衣袖。
手心的细腻触感将他晃回神,祝千龄慢一拍地顺着手看去,发现他握着的是贾想两根纤长的手指。
祝千龄呼吸一屏。
熟料贾想却反手握住祝千龄的手,微凉的指尖裹住小孩枯瘦的手掌,语气中含着真心实意的关切:“你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祝千龄唇瓣蠕动,却说不出半句话。′j\i¨n+g¨w_u\h·o,t¨e~l′.?c?o\m*
难不成是要见到自己的那个畜生老爹,所以在害怕?
贾想将祝千龄的反应看在眼里,思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个原因。
“莫怕,”贾想想决定给予祝千龄一点符合年纪的慰问,“有我在。”
言罢,他挪开视线,接过侍女递来的请柬,也便没注意到祝千龄在刹那间姹紫嫣红的脸色。
“传唤陈仙长,备车。”
仞州,莲台。
宴会设在一片莲花池上,华灯初上,瑶池水汽升腾,在空中凝成百盏琉璃灯。仙人们或坐或立,举杯畅饮,无一不是道行独绝的大能。
北川质子公子想乃是北川王室唯一的嫡系,其尊贵不言而喻,贾想甫一现身,便有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
贾想作为一名灵气掌握还不娴熟的冒牌货,头一回见到这种场景,不由得有些拘谨,奈何他长了一张唬人的脸蛋,那点拘谨便被人视作矜持,给贾想罩上了一层金贵的光辉。,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久不见,公子出落得越发光彩。”一名腰间插着拂尘的中年男子捻着须,满眼笑意。
贾想认不出对方是谁,便装作倨傲地颔首示意。
有了中年男子起的头,其余仙者也凑了过来,上赶着说好话。
“四境拥有公子此等人杰,幸甚至哉!”
“少年得志如您,实乃天之骄子!我清水于氏子弟皆以公子为榜样!”
“以公子天资,未来必成北川一代明君,天下一代宗师,不如与我宗结个善缘,他日也好互相照。”
光是听着络绎不绝的夸赞,把北川公子想的品德性情捧得天上有地下无,贾想都要怀疑他们口中的人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北川公子想了。
他维持着原著主冷傲的神情,装模做样地端起酒杯,遥遥一敬。
不知哪位女仙,随着高声赞叹:“这可不是?瞧瞧,公子身边的仙长与仙娥亦是容光焕发。”
贾想险些端不住酒杯。
他身后只跟了陈乐行与祝千龄二人,仙长倒是能够轻易认出,至于仙娥——
贾想觑了眼祝千龄。
很好,气得头顶都在冒烟。
他忍着笑,寻觅声源,对方身披红纱,头巾点缀着各种宝石和流苏,坐在西沙质子席位上,笑语晏晏。
西沙质子身侧坐着的是东岛质子,珠光宝气,透露着一股暴发户的豪横气质。
那便是原著男主萧敖。
方才还在夸耀追捧贾想的仙人们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定在萧敖身上,眼中皆流露出轻蔑,有甚者哼笑出声,其中的不屑比杯中醇香还要浓重。
“这便是东岛质子,”捻须的中年男子眯眼打量,“今日能在此宴,可谓是……呃,福缘深厚?”
萧敖握拳,青筋凸起。
众所周知,玄幻修仙文里的逆袭流男主前期定是受万人欺践的废材,萧敖亦是如此。他早年经脉闭塞,无法修炼,好在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打小过得顺风顺水,直到被迫来到仞州,当了质子。
意识到自己似乎给男主惹祸了,贾想的手脚不知如何摆放,又恐被陈乐行看出端倪,便不断地轻抚云袖。
此等举动,在他人眼中便读出了其他的意味。
又一位仙人缓缓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挖苦:“修为一事,确实需要天分。不过仙道之路漫长,质子殿下尚有许多时间来提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