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闻人歌真正的模样,她被折磨得看不出人样了,像是一团坑坑洼洼的肉球,蜷缩在褴褛衣料之中,苟延残喘着。^k¨a·n?s¢h.u·h_e,z_i_.+c·o*m·
为何闻人歌如此惨状,而闻人曲还是四肢健全的模样?
不过,就算闻人曲毫发无损,她的姿容沦落至今,谁能将她与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北川女皇联系到一起,落魄到如今此等局面,真是教人唏嘘。
但她对贾想还有许多用处,贾想有太多的疑虑需要闻人曲给他解答,于是他摁下祝千龄抬起的那只手,朝他摇了摇头。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抬起一只手,想要抚摸祝千龄的后脑勺,但林花还在一旁愤愤地盯着祝千龄,就此作罢。
出门在外,还是给祝千龄留着面子。
贾想这般想着,祝千龄却不同频,他颇为怨念地瞥着那一只抬起又垂落的手,又在贾想望向他的那一刻收回了眸光。
他冷言冷语道:“我太纵容你了,你难道不知此处是谁的地盘?是谁当家做主?”
贾想知道祝千龄心中有气,觑了眼祝千龄的腰肢,方才他没见着祝千龄走动有何处别扭,但昨夜祝千龄任何前戏都不曾有,就悍然坐下的行径,注定今日不能善终。?x/i?n.k?s·w+.?c?o·m\
寒牢终究不宜久待,还是快些支走祝千龄才是。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肯来见我,”贾想顺毛不到半刻钟,开始理直气壮起来,“我看梅花生得明媚,想折下些许赠与你。”
说罢,贾想指了指栅栏前散落了一地的梅花枝,梅花零落,在幽暗的地牢中,竟生出几分“凌寒独自开”的韧性。
似是回想起多年前,在仞州与贾想梅林漫步的情景,祝千龄颇为恍惚,往事会被某一项特定的事物刻上痕迹,只不过而今物是人非,贾想或是当年在红伞下悠然慷慨的模样,而他与那个满心愤恨的少年大为不同。?k¢a/n/s+h.u!w^a?.·c¢o′m?
昨夜的他霸王硬上弓,还事先在屋内的熏香中下了一剂迷情香料,才惹得贾想到了后头反客为主,两人不知今夕何夕地四处滚落。
可若是没有那些强硬的外部手段,贾想断不会与他这般胡来。
说到底,祝千龄有什么立场去管辖贾想,又有什么理由去与贾想推心置腹?
祝千龄越是深思,越是惶恐,哪怕他成为了独霸一方的魔人,那一份自有意识起就在追赶着他的自卑与恐慌,仍然留存于他的心间。
肩膀上的那只手烫得吓人,祝千龄全身上下都浸染了贾想的味道,他想逃离,却又忍不住着迷。
直到牢笼中传来阵阵嗬嗬响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祝千龄循声望去,发现竟是关押着春半的牢笼中传来的动静,春半被他砍断了四肢,如同一只蹩脚蜘蛛般攀爬到牢门口,用两只浑浊不堪的眸瞪着祝千龄。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春半所吸引,她的模样甚是骇人,却不依不饶地盯着祝千龄,生怕祝千龄对贾想做出什么害事。
见往日欢笑的姊妹沦落至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林花哀愁地轻唤一声:“春半……”
贾想半垂着眸,一道若有若无的探究眼神落在他的脸颊,眸光的主人似是以为贾想没有注意到,盯得小心翼翼,却又肆无忌惮。
“岁安,”贾想松开手,看向地上垂落的梅花,花儿被折腾得落了三分衰落,“我们先走吧。”
祝千龄只是凝视着他,眼神晦涩,不知其所意会,可贾想却很轻松地读取了他的意思。
春半是你昔日最忠诚的下属,她现在如今凄惨,而作为春半悉心照料的我是罪魁祸首,你不会觉得我狠厉无心吗?
你同春半一般,对我深恩厚重,你就不怕我像对待春半那般对待你吗?
如此浅显易懂,怎么林花还污蔑祝千龄心思缜密,阴险狠厉呢?
好吧,贾想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大冤种,还没彻底理清楚自己对祝千龄的感情,他就开始有恋爱脑无可救药的征兆了。
贾想叹了一口气:“我们先离开,这里冷,你身——”
“我身子,”怕伤了祝千龄自尊心,贾想从流如善地换了一个主语,“我身子遭不住。”
这句话一出比任何劝言都有效,祝千龄本还排斥敏感的心思瞬间灰飞烟灭,他蹙着眉,关切地扫视了贾想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却有一股病态,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阴沉着脸:“林花,你逾越了。”
往日,林花定会心直口快地怼回去,但她此刻看着自己若爬虫般苟延残喘的姊妹,那股莫名的绝望卷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