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时, 贾想便隐约猜测到祝千龄可能知道系统的存在,只不过祝千龄竟会对此发表如此极端的见解,贾想仍有些惊讶。?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他犹豫片刻, 掀开被毯, 从随身衣物中取出一颗精细的物件,是陈乐行给他的系统。
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一颗小巧的,深红色的结晶。
这是闻人曲不惜受伤也要藏在梅花堆里的颗粒。
贾想盯着手心,一红一黄格外显眼。
一颗是祝踏歌的系统, 一颗是闻人辞的系统。
二者归于贾想手中的不同, 便是前者需要灵力去激活, 后者几乎是在贾想触碰到的时候, 便响应了起来。
彼时贾想并没有去多想,他习惯把事情分优先级,彼时最重要的事情是祝千龄,他便将疑惑压在心间,而今放松下来, 诸多疑点纷至沓来。
所有的源头皆是二十二年前,祝千龄出生之时。
本以为只是单纯地牵扯到北川, 可西沙一行让贾想起了更多的疑虑,现下他甚至开始怀疑起南海也掺了一脚,说不定八年前南海一行, 藏于赖疙的魔息压根不是因巩固封印时泄露的。\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南海的封印,会不会如西沙与北川一般, 从二十二年前,或是更早的时候,便是松动敞开的状态?
而这些年一直安稳如初, 皆是因为有祝千龄这个魔息容器的存在,自八年前祝千龄从地牢中遁逃后,各地的魔息便纷纷躁动起来。
祝踏歌的行为动机亦是模糊不堪。
无论是在布料上莫名其妙写一个英文单词,还是对亲子祝千龄的态度,或是在四境里扮演的角色,以及对闻人辞忽起的杀心。
而他自身也是疑点重重,贾想无比确定自己前半生是在高楼大厦中度过的岁月,那段长达二十余年的求学生涯和无穷无尽的考测给他留下太深的烙印,即便成为闻人想被好生供养了六年,贾想午夜仍然会梦见前世临死前的心悸。¨k`e/n`k′a*n*s+h·u′.¢c¢o^m/
自然,还有那些堪比天书的测试卷子。
思及此处,贾想沧桑地笑了笑,重新落回床榻边,祝千龄慢吞吞地套好了中衣,二人那一番问答把瞌睡都赶跑了。
祝千龄慵懒地将下巴搭在贾想的肩膀上。
北川生人的身量是四境中最为健硕的,贾想身材看着匀称有度,可与他人相较,贾想属实高挑,哪怕祝千龄的身量放在寻常人中算是拔群的一从,于贾想而言,祝千龄的身躯比他小了一圈。
单是把下颚抬着,祝千龄不由得有些难受。
可惜贾想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仍下意识地绕过身,把祝千龄揽进怀中,反客为主把头支在祝千龄的肩头上,张开紧握的手掌。
“这是系统。”
话音刚落,贾想方还风平浪静的脑海中骤然掀起滔天巨浪,系统的电流声在浪花中跳跃,尖锐的机械音不间断播报着——
【警告!警告!警告!】
这道声音实在尖锐,贾想被刺得太阳穴生疼,可他不想惹祝千龄担忧,好在素来面无表情惯了,哪怕脑海震荡,他面上不显。
但祝千龄不依。
他精准地抓住那一颗深红结晶,甫一接触,整个人便愣在原地。
耳畔的心声戛然而止,贾想诧异地盯着祝千龄指尖捏着的结晶。
结晶只有眼珠大小,当初混在梅花花瓣中毫不突兀,闻人曲被打入寒牢中时,定然被祝千龄仔细搜过身,这颗结晶藏在何处有待商榷。
结晶从何处来的,贾想大致猜测到来头,只是他不敢去深思。
陈乐行在北川封印口将他的系统取出,结合那颗质地奇特的吊坠,以及重启系统时那一段匪夷所思的提示语,很难不猜想到这颗同为系统的结晶是为何。
贾想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正的闻人辞,那个被胞姐陷害成为魔息容器却无果,被迫死亡改名换姓为闻人想的闻人辞。
但前半生的痛苦实在是过于分明,贾想不愿否认自己的过去。
可眼前这颗系统化身的结晶开始颠覆贾想的认知。
它醒过来了。
起初是核心深处的一点微光,似是从黑夜中燃起的一颗烛心,光芒逐渐膨胀,贾想脑海中的声音逐渐消散,取之的是活物般搏动的耳鸣声。
一道细微的光痕,蛛网般在结晶表面蔓延。
耳鸣声化为一阵空寂。
结晶化作了一团浓稠灼热的光,轮廓摇曳不定,倏然间炸裂,化为一股朦胧的气流,如无形薄纱般缠绕着祝千龄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