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李显十四岁,与两个哥哥大不相同。!0^0*小`税`枉¨ _无+错,内~容!他出生之际正是李治、媚娘刚刚击败长孙无忌夺得大权之时,为了炫耀胜利,他出生百日媚娘便请玄奘法师收其为弟子,法号“佛光王”。两三岁时又生一场病,为此李治又在伊阙(今洛阳龙门)开石窟、修筑佛像为之祈福,后来病算是痊愈了,但多年娇惯未免使他性情疏懒。虽然周王府同样拥有范履冰、孟利贞、苗神客等才俊之士,可他既不爱读书,也不喜欢跟文人打交道,整日带着一帮户奴、宦官胡玩,什么走马击鞠(马球)、斗鸡纵犬、双陆樗蒲,四处游荡招摇过市。今日父皇动怒,李显深知大半是冲他,也不敢再装糊涂了,起身垂首听训。
“这个王勃!”李治又不耐烦地扫了一眼那文章,悻悻道,“朕原以为他是个不错的后生才子,将来可辅佐我儿,跻身一代能臣。看来朕错了,二王斗鸡他非但不诫,反作檄文,此等左道之徒留之何用?徐爱卿,回去速草拟制书,将其逐出长安!”
“这……”徐齐聃犹豫片刻,还是应承道,“遵旨。”可叹王勃九岁成名,十六岁献《乾元殿颂》《宸游东岳颂》而入仕,授朝散郎,成为乾封之际最年轻的官员,不到二十便担任沛王府修撰,仅仅因为一篇游戏之作,锦绣前程就此断送!
李贤本欲讨好父皇,反倒招来一场训斥,虽说冲的不是自己,也觉脸上无光,实在不便再待下去,施礼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这便回去自省,从今以后好好读书,必不负父皇期望。?武+4!看!书′ !埂/欣.蕞`全,”
李显也瞧风头不顺,赶忙跟着施礼:“儿也走了。”说罢追着李贤一溜烟跑了。
一场家宴闹得不欢而散,徐婕妤姐弟甚感尴尬,对视了一眼,也欲辞去;可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见蒋孝璋、范云仙急匆匆归来。
“弘儿病情如何?”李治方才那场发作固然是不喜王勃文章,却更因忧心太子病情所致。
“陛下切莫忧虑……”话虽如此,蒋孝璋自己却已露三分慌张之态,直挺挺跪倒道,“太子这次的病……或许、或许稍重。”
“唉!”媚娘瞧他神色便知不妙,忙将小公主交还张氏,朝下摆了摆手,见所有宫婢都离开了,这才道,“弘儿究竟得了什么病,你但言无妨。”
瞒着也不是办法,蒋孝璋只得叩首相告:“恕臣无能,太子所患乃是瘵疾(肺结核)。-0¨0_s?h¨u?./n?e~t.”
闻听“瘵疾”二字,李治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不治之症!
饶是媚娘平素心志坚韧,也险些垂下泪来——我近二十年的心血恐是白费啦!
蒋孝璋见二圣悲痛,忙安慰道:“此病虽属顽疾,也全非无药可医,痊愈者也是有的,况皇家良药齐备,若能善加调养……无论如何,臣必竭尽全力。”这话他自己说着都不大有底气,隋朝名医巢元方有云:“瘵疾者,虚劳而咳嗽,腑脏气衰,邪伤于肺。久不已,则胸背微痛,惊悸烦满,咳逆唾血。”长此以往五脏俱损、百脉俱坏。莫说这病几乎无法治愈,即便维持下去,太子后半辈子也是个药罐子,将来能不能繁衍后代都难说!
李治顿足喝问:“我儿怎会染上这等恶疾呢?”
“这……”蒋孝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含含糊糊道,“人无千日之好,或许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哦不!吉人自有天相,太子洪福无尽,必能转危为安。”他实在有些语无伦次了,有些话没法跟皇帝直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弘自幼便体虚羸弱,此乃先天之不足,常伴虚热盗汗、咳嗽气喘等症。若似别的皇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