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地已经被清理出来了,旁边临时搭了个草棚,里面堆了好些青砖红瓦和木料,都是前几日才送来的。^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村民们看着那堆砖瓦,啧啧称叹。
“这砖一看就结实!”
“这样好的东西,盖的屋子得住多少年呐?”
“那就不知道了,总归是比咱们的茅草屋耐住的。”
“真是没想到,晏老二一家而今都要盖青砖瓦房了,晏老大他们住的还是泥瓦房呢!”
最后一人话音落下,众人的话题又拐到了晏兴盛一家头上。
“晏兴盛好些日子没出来晃悠了吧?听说是镇上的活儿忙起来了?”
“才出正月,码头都没什么船,他有什么好忙的?”说这话的人朝着边上人挤了挤眼睛,“听说是找晏老二讨银子,被鱼哥儿嚷嚷出去了,你还不知道吗?”
听到这话,知道这事儿的村民压低了嗓音,眉飞色舞地说起了那日山上的情形。-d_q~s?x.s`.`c`o!m!
最后,村民们分成了两派。
一派摇头叹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而今晏老二竟压了他大哥一头了!”
另一派不以为然:“鱼哥儿家有钱是有钱,但晏永和可是秀才呢,光靠这身份,咱们村便没人能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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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新宅子动工,家里忙不过来,晏小鱼姐弟俩也没去镇上卖吃食了,两人都在家里帮忙。
早上孙嫂子和另一位夫郎给干活儿的人烧好了茶水,几个工匠喝了碗茶便开始干活儿了,村里的五个汉子也在工头的指挥下,忙碌了起来。
人虽然多,但也井井有条。
新宅子那儿搭了一个临时的灶房,不用晏小鱼家里的灶台。晏小鱼上午过去盯了一会儿,见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便回去干活儿了。
这几日水稻已经在育苗了,再过几日就要插秧了,春播和盖屋子挤在一起,还要抽出空档制豆腐,家里人都忙得很。-0¨0_s?h¨u?./n?e~t.
晏小鱼险些将严少煊去府城赴考的事儿忘了。
他家新宅子动工的第二日,严少煊找过来,将一副弓箭交到他手上。
晏小鱼又惊又喜:“送给我的?怎么突然想到给我送弓箭了?”
见他喜欢,严少煊心里也高兴:“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这是提前送你的生辰礼,上回我们去山上捕鱼,你一直看我的弓,想来是喜欢的。”
“嘿嘿。”晏小鱼笑弯了眼,“是有些兴趣,不过我不会使。”
严少煊不自觉地跟着笑:“等我回来教你。”
晏小鱼重重地点头:“那可说好了!”
说完又瞄了面前的汉子一眼,眼睛滴溜溜地转:“你还说要带我上山捕鱼摘果子的,也不能忘了!”
“不会忘。”严少煊摸了一下晏小鱼手里的弓弦,轻声道,“鱼哥儿,等我回来。”
“好!”晏小鱼小鸡啄米般点头,“你放心去吧,也莫想太多,你才十八岁,年轻得很,这回中不中都成,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严少煊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晏小鱼一眼。
他走后,晏小鱼从箭囊里掏出根箭,跃跃欲试地搭在弓弦上,可箭还没射出去,方才离开的人又去而复返了。
“两脚与肩同宽,身躯挺直,不要耸肩。”严少煊说着走到晏小鱼身侧,扶了扶晏小鱼的胳膊,“前手中推,背部发力,弓弦不用拉这么紧……”
他站在晏小鱼背后,帮晏小鱼调整动作,低沉的嗓音,像是贴着晏小鱼的耳朵说话一样。
两人靠得极近,远远看去,高大的汉子已经将他面前的小哥儿虚虚地拢入怀中了。
晏小鱼浑然不觉,还兴奋地听着严少煊的话调整姿势:“可以了吗,严二哥——”
他说着话一扭头,额头正好蹭过严少煊的嘴角,两人都愣住了。
严少煊一张脸涨得绯红,身形僵滞,不敢与晏小鱼对视。
晏小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又很快被他否决了。
定是他想多了,严二郎一心向学,原先还特意告诫过他,怎么可能会对他有那种心思?
读书人面皮薄,害羞也是正常的。
晏小鱼掩下情绪,给严少煊递了个台阶:“严二哥,明日就要动身了,你早些回去准备吧,等你回来再教我也不迟。”
“好。”
严少煊垂下眼眸,转身离开。
出了门,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小哥儿额角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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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