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我家里还保留着父亲回忆童年旧事的记录,那是他去世之前不久写下的。我惊奇地看到,七十五年前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前往外界的交通工具——来往于狭窄河道的燃木汽船至今还在为当地人服务。每年的特定时节,印第安人和成百上千的野鸭都会来到小溪旁,采食沼泽地里疯长的野生稻谷。
进入村庄之后,我去了一间酒吧,这种地方往往是消息最为灵通的。果不其然,没让我失望。酒吧里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德裔农民以及一个来自相邻镇的上了年纪的报纸编辑。他们正在收听华盛顿参议员队和芝加哥白袜队的棒球比赛广播,一边预测路易斯对施梅林的拳击赛结果。[4]那位编辑对我的问题很感兴趣,给了我一些建议,让我去拜访村里年龄最大的长者。
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长者的家。老人保养得极好,已经九十多岁了,留着浓密的胡须。我们并肩坐在门廊前面的摇椅上,他跟我讲起了旧日的时光。他还记得南北战争爆发前少年时代的往事……在他的建议下,我又去拜访了一位农场主,他的农场过去是凯南家族的产业。这位农场主相貌英俊,一双蓝色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芒,上扬的嘴角流露出他坚韧而敏感的个性。四轮马车慢慢地在田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机械收割机无情地割断了干草,年轻的农场工人顺势把干草装上马车。碎干草屑漫天飞舞,我一边跟在马车旁边走,一边和农场主讨论家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