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汉诺威,我们遇到了一长串装满囚犯的闷罐列车,这些人是来自西欧的新战俘。\第¨一/看?书?旺· ^嶵¢芯*章+洁_更-歆\快!列车唯一开放的地方,就是每节车厢靠近尾部上方用来采光和流通空气的小窗口。通过这些小窗口,我们能看见战俘的脑袋和苍白的面庞,他们充满忧虑和乡愁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车外极度荒凉的德国平原。
我看着他们,看着田地间劳作的农妇,看着秩序井然的铁路货场,不禁想到,在过去的战争中,个人的信念和决心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只有自由的民族才能造就更优秀的战士。在目前的机械工业时代,被奴役的民族更占据优势,因为机械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与刀剑等冷兵器相比,它在奴隶手中能够最有效地发挥其杀伤力。
我们在边境遇到两列运载纳粹党卫军的火车,它们正在旁边的轨道上等待出发,平板车厢上装满了机动车辆、高射炮和行军炊具。与刚才看到的战俘列车不同,这些闷罐车厢的滑动门敞开着,士兵们挤在车厢门口四处张望,表情都很相似,有的盯着我们乘坐的豪华列车,有的聚精会神地读着我们这边的乘客扔过去的报纸和杂志。~3¨叶*屋_ !唔·错·内~容′
进入荷兰境内,列车途经之处只能看到少许由战争造成的破坏。铁路两旁偶尔能看见一间被烧毁的农舍,或者一座空空如也的仓库,不过一切都被爱整洁的荷兰人彻底清理过了。艾瑟尔河(Ijssel)上的大桥曾被撤退的荷兰军队炸毁,如今被德国人彻底修好了,我们这样的重型列车经特许可以通过。
到达代芬特尔(Deventer)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列车不得不按照战时灯火管制法规放下百叶窗。整个夜晚,我耳边都萦绕着一个自以为是的德国商人跟一个荷兰第五纵队[12]成员的谈话,他们的对话使这个夜晚更加难熬。我不得不紧抓着头等车厢提供的靠垫来克制自己的冲动,以免一跃而起去拆穿他们言谈中的自满与虚伪。那个德国人,充其量只能算作一头冷漠而自大的猪猡,他只是《人民观察家报》(Volkischer Beobachter)[13]的传声筒而已,不值得一提。倒是那个头脑聪慧敏捷、语言组织能力出色的荷兰人,对我着实是个考验。?k!e~k`a+n/s\h?u~.·c¢o`m?他表示他充分理解国家社会主义所蕴含的理想,并跟德国人讲起荷兰的传统以及荷兰资产阶级的因循守旧,不无遗憾地表示不知道怎样去培养荷兰的年轻一代,因为他们只有一个羸弱的国家可以依靠,无法指望通过伟大的征服来实现国家社会主义。列车开进海牙站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驳斥了那个荷兰人,我认为实际上他们很难在荷兰开展国家社会主义运动:如果想要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荷兰,那么他们将面临一场注定会失败的竞争,德国政府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对立的运动存在的;如果想要建立一个泛日耳曼主义的荷兰,那么荷兰人的民族价值观就会丧失殆尽,拥护者不会成为上等的荷兰人,而只能成为下等的德国人。
● 6月15日
下午,出去散步很长时间。市镇前面的房屋看起来整洁而匀称,散发着宁静的清教主义气息,也彰显着固有的不张扬的繁荣。这里繁缛的礼节让人不难想象出此前那一批批前来讨茶的游客,要怎样去面对服务员充满怀疑的眼神,在这里他们的社交水平受到了最仔细的审视。很明显,在这个国家里,如果成年人不懂得享受生活,就无权要求获得温暖、宽恕或者柔情。但是,文明的确就是如此,我悲哀地意识到,我所受的教育竟然让我显得如此缺乏修养,粗鲁不堪……
我看着那些强健、冷漠、固执的人骑着自行车,牵引着驳船,毫不犹疑地秉承着既有的习惯和传统,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力量能够改变他们。或许我看得不是那么准,不过就我分析,他们大多数人都将面临没落和衰退。德国要给这个国家的经济注入什么样的新鲜血液,才能使其恢复昔日殖民帝国中心和海外贸易中转站的地位?像挪威和丹麦这些地方,其发展很大限度上依赖于海外贸易,它们是欧洲通往外部世界的门户。但是,一个以德国为主导的欧洲,受到其大陆性的独裁经济政策的限制,至少在北部地区剥夺了所有殖民国家的经济自主权,一个已经将英国这个巨大的经济旋涡拖死在自己海岸线上的欧洲,难道还这么需要通往外面世界的门户吗?鹿特丹依然会保持中转港口的角色,事实就是如此。但是仅靠中转,以及本地出产的鲜花和蔬菜,几乎难以养活稠密的人口,也无法让沿海省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