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堂,卫青热情地起身招呼去病喝茶,一贯的不计荣辱得失的表情。′微*趣/晓.说- ,哽?薪\最-全.平阳公主侧坐著,只管喝茶,向霍去病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显是心中有气。卫伉坐在平阳不远处,手裡捧著一本兵法书默默唸读。
「李敢的情绪怎麽样?」霍去病甫一坐下,卫青就问出这麽一句。
「不太好。」霍去病皱眉道,「看他样子似有心事,而且对舅舅多有怨气,我曾和他同在军中一阵,还算熟稔,我会和赵破奴、路博德一起多劝解他的。」
「唉,这也不怪他,说起李广将军的事,虽非我直接造成,但与我也不无关系。」
「现在朝中都在议论此事,众说纷纭。舅舅,关于李广将军的事,可否详细告知去病?」
「当然,来,喝点茶,这茶还是以前皇上赐给你舅舅的,好好尝尝,咱们边喝边聊。」
原来,卫青率大军从定襄出发,一路向北挺进,虽路上罕遇匈奴人,但也是历经千辛万苦,除了流沙,甚至还遭受过野狼和瘟疫的袭击。,幻′想!姬¨ ~哽¢鑫·罪,筷_
走出漠北以后,哨探告知伊稚斜就在前面不远处,卫青心知大战一触即发,考虑到李广将军年岁已高,不适合再打大仗硬仗,也是为了保护李广,下令李广部与赵食其部合併,从东路进军,担当卫青主力兵团右翼掩护。卫青这一调整,使得李广部队从主攻变为了协攻,心高气傲的李广勃然大怒。
「他怒气冲冲地跑进我的营帐内,质问我说:『我是皇帝任命的前将军,是突击的先锋,现在大将军无缘无故把我调到东路作为右翼协攻部队,我从年轻时就与匈奴作战,一直到今天,才有与匈奴单于面对面交锋的机会,我愿意充当前锋,与匈奴单于一决生死。』」
「但是我没同意,我不愿意他这麽大年纪了还要去冒险。」
「换作是我,我也会这麽做的。」霍去病道。
「这还不止,你舅我和李广共事多年,深知他的弱点。他的勇猛的确天下无双,但在指挥上却有很大的随意性,缺乏缜密的思考,这可是为将的大忌啊。所以自皇上即位以来,他多次出征却多次陷于绝境之中,和去病你的深谋远虑完全不同。?x/i?n.k?s·w+.?c?o·m\而我们此次出征,皇上几乎是动用了举国之力来进行这场战争,我必须全盘考虑,容不得有丝毫闪失,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这也是我不希望李广将军做先锋的一个原因。」
「舅舅谬讚去病了,不过舅舅确实看得很透彻。」
「调离李广后,军中剩下的几乎都是我的亲信,公孙敖是我的好友和恩人,公孙贺是我的姐夫,曹襄是平阳侯。可能这也使得李广产生错觉,以为我一味排外,对我又多生了一份嫌隙吧。」
「当时的情况下,舅舅就算好生与老将军道明,估计他也听不进去的。」
「嗯,正是如此,李将军脾气暴躁,一时半会的确很难说得通。」
「军令如山,纵使李广满腹怨气,也不得不暂时与赵食其合兵一处。」
「我们顺著蒲卢水前进,不多久就遇上了伊稚斜单于的大军,看样子他是专门等我的。也许一开始我们收集的情报就有误,让咱们甥舅二人都找错了目标,不过见到匈奴单于,我还是乐坏了,这次出征,我虽兵力配置不如你,但打赢单于,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霍去病点了点头。
「一开始伊稚斜就低估了我们的作战能力,他想以逸待劳,可没想到汉军都是千裡挑一的勇士,比他们匈奴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匈奴军队首先发起攻击,待汉军行进到强弓的射程范围之后,匈奴射手万箭齐发。这时,我动用了武刚车。」
「武刚车有皮有盖,将武刚车迅速併拢,可构成一个环形防线,让士兵躲在武刚车后面,匈奴人的箭雨就会被武刚车挡住。」霍去病道。
「是的,我正是这样配置的。」
卫青继续说:「匈奴单于见汉军的防御十分坚固,决定採取骑兵强攻。」
这是霍去病最喜欢的场面,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卫青继续说:「匈奴人派出了一万骑兵,我们一面在武刚车后用弓弩还击,一面派出五千骑兵上马迎战。夕阳西下时,强风刮起,我开始让大军出动,从左、右两翼包抄匈奴军队。」
「舅舅战机抓得太好了。强风起时,我们是背对沙漠,不会有什麽危险,而匈奴人是面对,强风刮起的沙尘必然会影响他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