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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的希望,希望很快像肥皂泡似地破灭了,妹妹们音讯杳无。但很快与静宜联系上了,包心急如焚的静宜要她先搭乘军车来昆明,至少别再把她丢了。不,她断然拒绝。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放弃寻找。
她独自一人在贵阳车站寻寻觅觅,在贵阳附近的村子里寻寻觅觅。她已跟热心的师生们分手,但相处的日子并没有白白地逝去,尤其是谭老师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白天,他们边寻人边赶路;晚上,无论投宿茅舍还是露宿车站,谭老师都要帮学生们温习功课。起初几天,被悲恸压迫得麻木了的她没有在意;可渐渐地这位苍老又清癯的长衫先生和矮胖胖的吴重翰教授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谭老师说的话也跟吴教授一样:“中国不会亡!中国人从来就没有被彻底征服过。五千年文明的古国,渊远流长、灿烂辉煌的中国文化是我们民族的凝聚力。不要被罪恶和暴虐压弯了脊梁,不要被山重水复迷乱了前途。”他的语调始终是温和的,但一样刻骨铭心。分手时,香梅说:“谭老师,我不知怎样感谢你们,但我至今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他依旧温和地说:“何必记住彼此的姓名呢?能相信相伴走过一段辛苦路,也许就是缘分吧。你还很年轻,今后的路还长得很,同路的不会全是好人,但是世上好人总是多数。有伴同路减少了寂寞,但有时人要面对一个人行路,再难,也不要失掉自信。”他没有留下名字,他的学生们也缄口不说,香梅回首,猛省到他们有点神秘,或许,这里边有个谜?他们也没有留下贵阳的住址,像断线风筝一样消失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真诚无私地帮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