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挖南唐的墙脚。于是,柴荣婉言拒绝了留从效的建议,并给他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件,信中说:“江南近服,方务绥怀,卿久奉金陵,未可改图。若置邸上都,与彼抗衡,受而有之,罪在于朕。卿远修职贡,足表忠勤,勉事旧君,且宜如故。如此,则于卿笃始终之义,于朕尽柔远之宜,惟乃通方,谅达予意。”
江南新近已经归服中原,我大周正在设法绥靖安抚。爱卿你过去一直长久地侍奉金陵南唐,现在不可改变主意。假如像你说的那样,在京师设置进奏院官邸,那你岂不等于同金陵抗衡?朕如果接受你而拥有了你的清源军,那么,与南唐断交的罪过就在朕身上啦。爱卿远道来我大周进奉贡品,已经足以表示忠诚勤勉,可以继续努力事奉你旧日的君主,一切如故。这样的话,对爱卿来说可加深有始有终的君臣情义,对朕来说可尽到安抚四方的义务。深望爱卿通情达理,体谅明白朕之本意。
柴荣一番话,讲述了政治纷争不得影响伦理道义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诉求,而不是利益诉求,对五代乱世间的天下意识,有拨乱反正之功能。一番话等于一次棒喝。在留从效的生命背景中,大约从无这种价值考量。柴荣的道义,对他,是全然陌生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