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的乱世之中,身为地方长官,通晓天下情势也许正是最大的职责所在。_完/夲_鰰?颤¢ \已`发+布_最.欣′彰.劫~今天的河南省开封市东南,惠济河沿岸一带,依然还有陈留县的地名。这个地方差不多位于洛阳与徐州的中间,是中原交通的要冲,不过访客多也并非单纯这一个原因。
有些地方,会让旅途中的人想起那里的主人,随即生出顺路拜访一番的念头。也有些地方,虽然土地颇具魅力,但一想到该地的主人便敬而远之。
陈留属于前一种。城中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陌生的面孔,这些人都是被张邈的个人魅力吸引来的。与弟子陈潜一起在中原旅行的五斗米道教母少容,也在陈留住了不少日子,成了张邈的客人。
这时候,始于日食而终于地震的初平四年终于过去,已是第二年春天了。大概是要扫除厄难,这一年正月里改元“兴平”。
兴平元年正月,皇帝刘协(献帝)年满十三岁,加元服。来年该立皇后了吧,长安庶民暗中议论。这条消息早早便传到了张邈耳中。还有更新的情报。长安的纷争情势终于可以判明了。,k-a·n¢s`h¨u`l¢a!o\.*c¨o\m~
征西将军马腾虽然屯兵于当年董卓的居城郿坞,但对于长安朝政垄断在李傕诸人手中,心中颇有不安:“我岂非正被排挤于都城之外……”于是马腾向李傕要求朝中要职,然而李傕顾左右而言他,拖延不答。
当时,李傕正与往日同僚郭汜、樊稠等人争夺朝政大权。在这种时候,若是再有马腾这样的莽撞武将入朝为官,难免生惹事端。
与马腾同样心怀不满的还有韩遂,他受封“镇西将军”之位,被赶去了凉州。
“边鄙之地怎可与都城相比!”韩遂率兵直指长安。
马腾与韩遂都相信自己的实力。实际上真正煽动他们的,却是在四川建立独立王国的刘焉。刘焉打的如意算盘,是先在一旁静观众人混战,等争夺天下的战争接近尾声之时再横空出世。为了在终盘时占据优势,预先要将具有相当权势的强敌击溃。董卓虽已溃败,但他的后继者李傕、郭汜等人却在不断壮大。-4·0¨0!t+x_t?.*c~o¢m,
“该敲打一下长安之主了。”刘焉如此考虑,于是借给马腾、韩遂五千人马,又向他们讲明了具体办法,“长安有内应。”
长安城中,刘焉之子刘范官拜左中郎将,弟弟刘诞则是治书御史,都是朝中的要职。还有谏议大夫种邵与侍中马宇等要人,他们可以在马腾、韩遂二位将军逼近都城时,在长安起事呼应——马腾、韩遂的自信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可是,马宇的手下却泄露了这个机密。
近来李傕、郭汜、樊稠诸人虽然不和,但面对新出现的敌人,他们也会同仇敌忾,重新建立共同战线。单靠偷袭或内应,一旦败露,想要取胜就难于登天了。长安军突然袭击了马腾屯兵的长平观。马腾、韩遂败走,内应逐一被杀……
张邈由前日自长安来访的客人口中听说了这些变故。几日之前到太守官邸做客的少容,又告诉了他更新的消息:“四川独立王国之主刘焉,也因此事受了极大的打击。他的儿子刘范与刘诞,都作为‘长平观战’的内应被杀了。”
恰巧此前不久刘焉的居城偶然遭遇雷击而烧毁,他移居去了成都,此时又听说两个儿子都被处斩,更是伤心欲绝,一病不起,很快便不治而死。
“啊,刘焉……”张邈微微闭上眼睛,刘焉行事向来小心谨慎,却也终于避免不了悲剧的命运。
“是后背生疽而死。”少容说。所谓疽,是一种深入皮肤内部的恶疮。
“和范增一样啊。悲痛之极与暴跳如雷一样都对身体不好啊。”张邈长叹一声。——范增是项羽手下的名臣,因为见疑于主公而辞官回乡,因过度愤懑于途中病发身亡。《史记》记载:“疽发背而死。”
张邈的叹息声中极富人情味。他对于世间的悲哀非常敏感。这大概是侠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