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控制洛阳是灵帝驾崩的中平六年(公元189年)的事情。*萝\拉′暁.说? ¢埂`歆·醉~全^文姬心算了一下,说道:“那时候左贤王还只有七岁啊?”
“是啊。那是我随父王在洛阳附近游荡时候的事,我刚刚有些懂事。”
“那时候就知道女子美不美了吗?”
“我觉得那时候就很懂了。”
“好吧,先去洛阳吧。是渡汾河走水路,还是走山路?”
“走山路吧。”由汾水而下入黄河的这条线路可以乘舟,不会太过劳顿,然而路线曲折迂回。年轻的豹选择了崎岖的近路。
“还记得那位美女的名字吗?”文姬问道。
“我只是喊她姐姐,不知道名字。不过那张面孔却印在我的脑海里,绝对不会认错人。”豹答道。
“已经十三年了,那个女子也有不小的变化吧。真的不会认错吗?”文姬想要这样问,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觉得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好。虽然说南匈奴遵照于扶罗的遗言,不断学习中原文化,然而乱世到底是乱世,豹是在杀戮的环境中长大的。~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在这样的情况下,年幼时遇见的美女,大约是他唯一的美梦吧。在放眼皆是灰色的风景之中,只有这一幕以其斑斓的色彩,浮现在脑海中。这应该是作为不可触及的圣域而留存在记忆中的。
文姬与豹扮作姐弟,由平阳向南出发。洛阳因董卓之乱化为一片焦土。献帝也无法在此定都,只好将都城迁去许都。文姬的家在陈留,也算是河南人。洛阳也可以说是她的故乡。她的亡夫也曾经在洛阳做官,对她来说,这个城市有她许多的回忆——然而,此时街市已然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瓦砾废墟的荒原。在满城焦土之中,白马寺显得愈发高耸。
文姬与豹来到白马寺,说明了来意:“十几年前,我与贵寺的一位女子经常在一起玩耍。可惜她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请问这位女子如今还在吗?”
一个剃着光头、须眉皆白、目光犀利的人反问道:“施主说的十几年前,是火烧洛阳之前的事吗?”
“正在那之前不久。”文姬代豹回答道。
“哦,你说的是景妹吧?当年她常常与匈奴单于的儿子玩耍……”这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豹。~x!t¨x′x-s′.~c^o,m*那是一双碧眼。
“我是与单于的儿子一起来这里玩的……”豹一时间撒了个谎。那个碧眼的人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那个孩子是叫豹吧?景妹经常提起这个名字。听人传说,豹娶了一位博学之女为妻……都盼望着那孩子长大成人……”这次,那双碧眼转向了文姬,大约是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吧。
“可以见见她吗?”文姬问道。
对方摇了摇头:“不能见,虽然她就在寺内……”
“这是为何?”
“景妹生了重病,卧床不起。”
“我们可以去探望吗……”文姬刚说了半句,却见那个碧眼人连连摇头,不由得停住了口。
“谁都不能见。”碧眼人断然地拒绝。
“好吧,”文姬垂首一礼,转向豹,“那么,我们走吧。”
四
已经过了十三年,而且患了无法见人的重病。那副容貌必然衰老异常了吧,至少与豹心中留存的面容有了天壤之别。为了不破坏心中的形象,不能让豹见到因病而憔悴不堪的女子。为了这个缘故,文姬并没有强求与景妹见面,径直离开了白马寺。豹似乎还恋恋不舍,不断地回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