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
“了解我?拿什么了解我……是凭十几年前的记忆,还是凭你我一晌贪欢?”
邱茗用力推开,捂着胸口,被褥拧抓成团,嗤笑问:“夏衍,你究竟,了解我多少?”
夏衍答不出来,他对邱茗的记忆停留在江陵河畔,停留在花穗簇拥的梦里。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他无比笃定相信心上人十年如一日未曾改变,可邱茗却不留情面地撕开皮囊,将污浊的、沾满血的心插了无数把刀后扔在他眼前,摁着头逼他承认,当年的许卿言一去不返。
惊雷过后,床上人喘着气笑说:“是我杀了季忠,他入狱三日我逼供无果,于是绑来他的孙女,割了那小孩的喉,才逼得老家伙撞墙自杀,是我见利忘义,想疯了行书院副史的位置,只有这样,我才有更大的权利,才能查得更深……为了我爹,为了我全家……”
话未说完,被急促的咳嗽打断,他弓起身咳得撕心裂肺,夏衍忙扶住人。\t*i^a\n*l,a,i.s,k/.?c.o?m¢
“你怎么样?别说话,我给你找药。”
“你给我滚出去……”
“天啊!少君!”常安站在门口瞪大双眼,冲上前小手猛地把人撇开,牵出手臂施针。
夏衍想帮忙,被邱茗一胳膊抵开,“滚出去!!”
“公子,”常安推了他的腰,“少君他,真的不想见你,请回吧。”
夏衍一怔,邱茗在赶他走,真的要他走?
他气喘犯了?为什么不吃药?难道怀婴没效果了?宋子期不得不选择行针?
常安又急又为难,大喊一声,“公子!”
他滚动喉咙,握住腰间剑,转身含恨离去。
雨下了一整夜,沉睡的人从噩梦中惊醒,常安守在床边,打着盹儿,听见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
“少君醒了?”常安揉了眼睛,“今天天气不好,少君别起床,再多睡会……”
“……”
邱茗没答,湿答答的雨天声音有些吵,总让他想起江陵。~e~z?k/s,w·.?n~e^t*
“少君……”
唤他的声音又轻了,“您……还在生气吗?”
生气?自己干什么和小孩生气?
邱茗摸了常安的头发,力道发虚,“抱歉,吓到你了,我没事,下去吧。”
“好。”
常安自然不信,可不能直接说,想了会后,笑吟吟鼓起脸,“我泡了薏米,一会煮给你吃,少君不喜欢太甜的,我少放点糖,之前您看上西市的香料,老板昨天说货到了,我中午去取,晚上师傅来,您想吃什么我再准备!”
一字未提自己一天便被安排得满满当当,邱茗不好再说什么,他身子飘得很,送走小孩后一股脑躺了回去。
烦闷的窗外,阴雨,乌云,院墙,草木,和从前一样,一样的落寞,四时景色,恐怕日后只剩他一人看了。
行书院的墙角荡漾绿波,皇帝新赏的绿植,茂密的枝叶蓬荜生辉,花期已过,配着假山石水,路过的都忍不住驻足赞叹几句。
“东宫的狱使胆子大到审我行书院的人,太子刚回朝,就想给本司脸色吗?”张楠也步履轻盈,翻腕甩扇靠在了人身边,抬扇碰了碰人脖子上的绷带。
自从那场不愉快的交谈后,邱茗很久没见到长史大人,谁知再相遇,这人全然换了张面孔,举手投足间和风细雨,笑颜如花,仿佛没上回那档子事。
“倒是让月落吃亏了,放心,你的伤,本司会尽数还给他。”
邱茗暗中感觉哪里不对,虽然几日前和夏衍彻底断了来往,但他依旧不习惯张楠也冒然近身,于是继续埋头继续整理文书。
“兖州的折子,陛下正心烦,私牢不过一无名宵小闹事,何必理他。”
“还有心情管兖州?东宫侍女争风吃醋给太子投毒,陛下宽厚赐死了事,不牵连半个人,这朝上朝下倒真是祥和。”
“……”
“再怎样也是动了我的人,”张楠也得寸进尺,环过肩膀贴在耳侧,另一只手抚上腰,“你不会不让我出这口气吧?”
“随你……”邱茗汗毛倒竖,手中刀片默默架到人脖子上,“只是处理东宫的人,犯不着长史大人屈尊出手吧。”
“你可真固执,和那羽林军没见面,是回来想我了吗?”
“不知你从哪听到风言风语,怎么又扯到羽林军身上?”邱茗弯过嘴角,“玩玩而已,谁还当真了不成?”
“那么,你玩够了吗?”
张楠也突然扣住他的手腕,低眉冷笑,“脉搏都乱了,你不会真动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