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然,以赌赢了一般的骄傲眼光注视着韩瑗,冷笑道:“你以为朕不明,但朕所用之人何尝有负于朕、有害于国?你怎么就会看不到?你是眼不明,还是心不正?子曰,‘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朕看你跟褚遂良、长孙祥他们分明就是一党!朋党在朝岂能不除?天下生死予夺岂不由朕!”
韩瑗身子一晃——完了!彻底完了。辞官不让走,家破人亡就在眼前,但我韩某人区区一关中老汉死何足惜?可叹这大唐社稷……
李治的目光又扫向来济,不无痛惜道:“道在迩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诸难。你不遵朕意,乱议是非,不为朕着想,反倒推波助澜!自作孽,怨得谁!怨得谁!”
来济突然很想哭——怎会这样?两年前元舅被击败时,多少文武大臣曾为之庆贺?可是今天呢?今日局面固然是关陇一派余威尚在,但更重要的是重用小人把许多正直之人逼到对立面上!变革没有错,可问题是用什么样的人变,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做。如果为权力不顾是非、强压舆论,那和当初的长孙无忌有何区别?当年我在东宫侍奉的那位仁厚善良、纯真孝顺、正直无私的晋王哪去了?为何人一旦坐上龙位就会心智全非、不择手段啊!
李治再没耐心和他们啰唣,抖衣起身,“许敬宗,随朕到后面,朕要给苏定方写份密诏,你来执笔。”再不理韩来二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