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怒意一起,他说话也就分外的不客气,只见他把眉眼一横,冷笑道:“怎么你到的比我还快,莫非是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一旁坐在椅子上无力哭泣的任婷婷听到他这蛮不讲理的怀疑,连忙站起身来,劝解道:“表哥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九叔他一向德高望重,又正跟我爹他做生意,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哎,表妹,那天你也听到他跟表姨夫吵起来了!”阿威说道,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是几天前九叔来任府商量选阴宅时的事,虽然后来他跟文才、秋生闹了起来没有听全,但还是记得当时九叔提高音量说了一句:“‘九阴聚财穴’是伤天害理的邪术,恕我林九不能从命!”
这不是吵架是什么?你一个办殡葬业的,客户怎么要求,你就该怎么做,又不是不给你钱!
“你这叫罗织罪名、陷害良民。”九叔大摇其头,“那天任老爷不知从哪听来了伤他人阴宅风水、肥自己家族财运的邪术,我劝阻他而已,怎么叫‘吵’呢?而且就算我与任老爷有什么意见相左的地方,那顶多我不做这桩生意也就是了,哪至于动手伤人?你无凭无据,就怀疑我是凶手,太离谱了!”
“嗯?凭据?”
阿威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走过去掀开覆盖着任老爷头脸的白布,看了看他颈上的伤口,硬是掰扯道:“……我表姨夫的伤口分明是圆形利器所刺,是这个这个……贼人用枪打死……来人,去他家里搜搜有没有枪!”
“伤口没有贯通、现场没有子弹,怎么会是用枪呢?”九叔下意识地反驳。
“……那么凶手……是个武林高手,发出了一记……九子连环金钱镖,才把人杀了的……老家伙,听说你功夫不错?”
“……那镖呢?”
保安队长阿威被堵得心头火起,指着九叔问:“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说是怎么死的?”
九叔没想太多,直接就说:“当然是给指甲插死的!”
“哦,指甲插死的。”阿威眼疾手快地抓住九叔的手,指着他长长的指甲说:“那岂不是一定得指甲很长的人才办得到?还有,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九叔听得只想苦笑,僵尸的指甲跟人的指甲怎么一样?人的指甲如果有这么硬、这么锋利,臂力要是有这么强,那夫妻间掐个架不就得闹出人命来?
阿威见他不回答,更是洋洋得意,叫道:“来人呐,把嫌犯关到队里去!”
“且慢!”
就在这保安队的人要给九叔上镣铐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大喊,接着就是伊卡布带着文才和秋生、挤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
“九叔是开义庄的,平时镇上死人都要到他那走一遭,对各种死亡方式了解得多一点有什么不对?而且,昨晚和今早九叔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可能出现在凶案现场。”
伊卡布接着说,走到阿威面前,朝九叔点了点头。
阿威看来了个洋人,气势先弱了三分,只是嘴上还不肯服输,硬要犟:“什么?你们两个平时一直住一起,关系又好,你的话不过是为朋友开脱,怎么能信呢?”
“昨晚我们没在镇上,因为去看墓地看得太晚,所以是在隔壁镇子的旅店住,直到今天天亮才回来吃早茶。旅店老板和茶餐厅老板能不能证明?”
伊卡布说,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分外不愿意使用下面这种手段,尤其是在自己重视的朋友面前;但为了九叔的安全,不想用也得用了。
“……我提醒你们,我是美国公民,并且在以一个美国公民的信用担保我的朋友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如果你仍执意要在没有证据、没有逮捕令的情况下拘捕他,我和我的律师将向你的上级投诉你,并且向法院提起滥用职权的诉讼。如果这种情况一再发生,我保留向大使馆求助的权利。”
“什么玩意?抓人还要逮捕令?我就是本地的保安队长,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写一张……”阿威不服气地嘟囔着。
后面他的下属赶紧凑到他耳边提醒:“队长,美国人惹不起的,要是官司闹到外国人那去,陈大帅都没办法。”
听说实际上割据一方的“南天王”都可能保不住他,阿威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一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没你的事就快走,别影响我们办案。你们几个,轻点动手,把我表姨夫抬回去,不得无礼。”
说完了这些,他又坐到婷婷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自吹自擂地说:“别害怕,婷婷,表姨夫虽然不在了,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