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吹捧,裴文定就想当然地以为,挂了个大将军的头衔,穿了大将军的盔甲,就一定能雄霸天下威震四方,什么也不管不顾,更别提制定退敌方案撤退方案了,带着人就冲了出去。
大凉不过派了千人,裴文定带了两千人,心高气傲地要把大凉人打回老家去。
谁曾想,没追二里地,就中了大凉人的埋伏,雄赳赳气昂昂出去的裴文定策马一路狂奔,被大凉军队跟在后头追着打,犹如丧家之犬!
那一次,两千人为了胡裴文定逃出生天,到最后,平安回来的不过百人。
损失惨重!
大凉人就站在边关城楼下,指着裴文定骂他是个草包,自那之后,西川就投奔大凉,结成了盟友,时不时地来挑衅,更是发动了几场大的战役,均以裴文定失败而告终,边境线退了一里又一里。
如今,离边关城楼都没多远的距离了。
裴珩只问:“他们有多少人?”
探子报:“西川和大凉联合起来,这次派出了五万多人。”
五万多人!
整个边关的大越将士,加起来才不过三万。
三万对五万,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
见裴珩盯着行军图不说话,以为他是担心打不过,郭敦旭瓮声瓮气,拍着胸脯道,“大将军,他们要是硬来,我们就硬碰硬,咱们大越也不是没有胜算。想当年,大将军在的时候,以一万打敌军四万都打赢了,咱这次只相差两万,不怕他们。”
“是啊,咱不怕他们!”
“咱们吃了多少场败仗了,这几年退了多少里地了,想想都一肚子的火,再败下去,连边关都保不住了,他们一进来,咱们的老百姓怎么办!咱们不能再输了,这一次一定要赢,一定要把他们打回老家去。”
“就是,大将军,我们打吧,我们不怕死,我们不怕他们!”
其他的一起跟随裴文朗打过那场著名的山沟战的将士们统统热血沸腾。
裴珩摇摇头,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他幽幽地道,“这次战役与上次战役不同。那一次,是父亲准备充分,又借助了地形和风势,再加上又是夜晚,正是敌人戒备松散的时候,所以能够以少胜多。但这一次,咱们天时地利,没一个占据主动。况且,打仗,不是不怕死就能赢的。”
裴珩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帐篷里的将士们,他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我身为主帅,带着你们出来,我希望,将你们全部都平平安安地带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帐篷里,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士兵听后默默地松开了拳头,他手里头还端着托盘,显然是随军的伙夫送餐来了,正好赶上了主将们谋划大事。
裴珩的话,显然触动了其他几位主将的心。
打仗不是过家家,那是真刀真枪地干啊,血流成河是家常便饭,缺胳膊少腿死人更是习以为常。
裴珩不能让他的兵白白地去送死,他要把他的兵全部都平平安安的带回去。
郭敦旭鼻头发酸。
这样的话,他听过无数次。
他声音嘶哑,几欲落泪,望着其他的将士们道:“咱们的大将军,回来了。”
裴文朗在的时候,跟将士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我要把你们全部都平平安安地带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如今裴珩接过裴文朗的衣钵,跟他们说的,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我要把你们全部都平平安安地带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郭敦旭一说话,铁骨铮铮的男儿相继落泪。
“大将军,属下誓死跟随大将军!”郭敦旭跪下,声音洪亮,其他的将士也同样单膝跪地,抱拳大喊:“属下誓死跟随大将军!”
声音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那已经出了帐篷的佝偻的伙夫,抬头看了看他。
雄鹰展翅,正带着它的幼子在空中翱翔捕食。彼时还要躲在父亲身后的小鹰,如今羽翼丰满,在天际翱翔,成为空中霸者。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强过一代,真是让人欣慰啊!
裴珩留下郭敦旭和几位得力副将,几人正在商议如何智取。
西川和大凉的军队就在十里之外驻扎,可离他们的王城,却有几十上百里之遥。
裴珩说:“他们一共有五万人,带了够吃十日的粮草,也就是说,他们要在这十日之日拿下边关!只要入了城,就不缺粮草了。”
“我呸。”当兵的都粗鲁,郭敦旭是泥腿子出身,也是后来跟着裴文朗,升了官,读了几年书,渐渐地改掉了说脏话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