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指挥使黄文彦,身负守土安民之责,却昏聩无能,识人不明,纵容亲族,酿此巨祸!虽无首接贪墨,然罪责难逃!革除一切官职,贬为庶民!念其曾于天津卫之战略有微功,免其死罪,圈禁于府中,终身不得出!黄氏一族,凡参与作恶者,皆依律严惩!其祖产、田宅、商铺、浮财,除酌留其妻小基本活命之资外,一律罚没充公!”
“王公公!”王峰转向王思泽,
“着户房吏员,即刻会同军中书记官,丈量所有罚没之田产!自即日起,天津卫无主之地、罚没之田,收归靖海都督府所有!以‘永佃权’方式,优先租与此次工赈中出力之民夫、城中无地之赤贫户!租税,只收一成!立契为凭,受都督府保护!”
“谨遵都督令!”王思泽肃然领命。¨h¨u_a,n_x*i~a*n-g.j·i+.~n+e¨t¨
台下,死寂片刻后,爆发出远比刚才斩杀奸贼时更炽热、更持久的欢呼!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泪流满面,朝着高台方向,深深叩拜下去:
“王都督青天!”
“公主殿下仁德!”
“靖海都督府万岁!”
黄家与粮商巨蠹伏诛,贪墨的田产化作一张张盖着靖海都督府鲜红大印的“永佃契”,落入赤贫户与工赈民夫手中。?齐~盛+暁′税?惘· ¢罪~辛′彰′节*庚?欣\哙?
一成租子,看得一些地主乡绅都眼红,要知道这可是静海都督府亲自签下的契,也就是说祖种静海都督府官田的细户以后只需要承担着一成租子就行了,其他的各种苛捐杂税统统免除。
而地主乡绅还得交人头税,交各种官府加码的苛捐杂税,实际算下来他们上交的租子也得占田产的三到五成,当然还有一些有功名的不用交租,不过如今城头变换大王旗,这功名能管道什么时候,这可就说不准了。
而随着官市的运行,天津卫粮价稳如磐石,白米细面堆满仓廪,街头巷尾的烟火气重新升腾,坍塌的城墙豁口处,新砌的青石在秋阳下泛着坚实的光泽,民夫们喊着号子,汗水砸在石上,却再无人偷工减料,监工的是靖海都督府新设的“工吏”,饷银足额,眼睛也亮得吓人。
这一日,李力脚步生风地踏入都督府议事厅,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困惑,王峰正与邓一、郑森推演着山海关海陆合击的沙盘,舰炮模型压着蜿蜒的渤海湾。/1′1.k′a?n¨s,h!u¨.*c¨o′m~
“都督!军营辕门外,聚集了不下五六百百姓,男女老少皆有,嚷嚷着要投军,您看这...”
厅内霎时一静,邓一捏着代表“复兴号”的小木船,悬在半空,郑森年轻的脸上也满是错愕。
“投军?”王峰眉头微蹙,目光从沙盘移开“你确定是‘投军’,不是闹饷或求赈?”
王峰可也是十分纳闷,这个时代你要做点别的什么都好说,但是要募兵可不容易,要知道民间就有“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民谚刻在骨子里,天津卫并无基地那玄妙的“民心所向”光环加持,这反常的热情从何而来?
“千真万确!”李力语气斩钉截铁,
“末将起初也不信,亲自去辕门看了,领头的是个断臂的老石匠,就是城墙塌方时被救出来的那个!他带着一群后生,拍着胸脯喊‘跟着王都督杀鞑子,报恩!’还有妇人抱着孩子,说男人死在鞑子刀下,如今都督给了活路,她要送儿子来当兵,给爹报仇!”
王峰搁下手中代表山海关的木质关隘,起身:
“走,去看看。”
都督府的马车尚未靠近军营,鼎沸的人声己如潮水般涌来,辕门前的空地黑压压一片,远不止五六百人!扶老携幼,拖家带口。
衣衫依旧褴褛,面有菜色者不在少数,但那一双双眼睛里燃烧的,不再是麻木的绝望,而是一种近乎滚烫的渴望与信任。
断臂的老石匠被一群青壮簇拥着,仅剩的右手高高举着一面粗糙的布幡,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写着“报恩杀鞑,投效王师”,他嘶哑着喉咙,对着守卫辕门、如临大敌的陆战队员喊道:
“军爷!行行好!给王都督递个话!俺们不是来闹事的!俺们是真心实意要跟着都督干!俺这条命是都督从石头堆里扒出来的!天津卫的活路是都督给的!俺们不怕死!就怕没机会为都督扛枪,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他身后,一个面黄肌瘦却眼神倔强的半大少年,搀扶着一个白发老妪,老妪颤巍巍地指着少年,对守卫哭诉:
“军爷,俺婆孙是从锦州逃难到这的,这是我孙儿狗娃他爹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