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里的寒气像无数根,我盯着兄长面具下若隐若现的脸,喉咙发紧,话到嘴边被血腥味顶了回来:“当年陆家铁骑踏门,是你勾结的?母亲额头的簪子,也是你亲手……”
兄长的剑尖挑起我的下巴,冰蓝色的寒光映得他的脸扭曲又狰狞:“女子读书识字,迟早要掀翻这世道!你看看外头,为了科举,多少人家妻离子散?” 他突然仰头狂笑,笑声撞在冰壁上,又反弹回来扎进耳朵里,像无数把钝刀在刮擦耳膜,“只有杀尽你们这些妄图登科的女子,才能保天下太平!”
我反手挥出匕首,却被他轻巧地割开。,x.q?i_u\s·h,u¢b_a¨n`g_._c!o~m`剑风扫过脸颊,火辣辣的疼。十年前的画面不受控地涌上来,那时他手把手教我练刀,温声说 “瑶儿别怕,有哥在”,可现在他眼中的狠厉,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冰窟地面突然发出 “咔嚓咔嚓” 的龟裂声,毒箭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我侧身翻滚,匕首在空中划出弧线,削断两支箭杆。木屑飞溅进眼睛,刺得我眼前一片模糊。兄长的剑招愈发狠辣,每一剑都直取要害。·x\4/0\0?t!x·t*.?c`o,m′后背撞上冰柱的瞬间,我听见肋骨发出 “咔嚓” 的脆响,疼得几乎喘不上气,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住手!” 熟悉的大嗓门突然炸开。我扭头看见云娘举着大刀冲进来,她发髻散乱,脸上沾着血痂,刀刃却在冰光下泛着瘆人的冷芒。她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蒙脸人,脚步声震得冰面都在颤抖。“苏姑娘,接着!” 云娘话音未落,一把长剑 “嗖” 地飞过来,剑柄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混战一触即发。冰窟里金铁交鸣的声音震耳欲聋,喊杀声惊得冰棱不断坠落。我瞅准兄长分神的刹那,长剑直刺他咽喉。他侧身躲开,却被身后的江湖客缠住。我趁机扑上去,匕首狠狠刺向他的面具。
“嗤啦” 一声,面具裂开道口子。兄长惊恐地瞪大双眼,踉跄着后退,却被冰面滑倒。我顺势压在他身上,匕首抵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用力扯下面具。冰蓝色的光洒在那张和我七分相似的脸上,左耳垂的红痣格外刺眼,和我记忆中儿时的模样重叠又扭曲。
“看清楚了!这就是妄图毁掉女子科举的玄冰令主!” 我嘶吼着,声音在冰窟里回荡。′k?a·n?s?h`u/b`o_y,.,c~o-m·云娘举着火把凑近,火光照亮兄长扭曲的表情,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冰窟深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 整座冰窟开始剧烈摇晃,大块的冰石从头顶坠落。
兄长趁机一把推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就往冰窟深处跑。我挣扎着要追,却被云娘死死拽住胳膊:“先出去!这地方撑不了多久了!” 碎石不断砸在身上,我望着兄长消失的方向,后槽牙咬得发酸。面具虽毁,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张脸暴露后,朝廷会如何处置?他又在冰窟深处藏了什么后手?
从冰窟逃出来的时候,我几乎脱力。脸上血痂混着冰碴子,每走一步,伤口都扯得生疼。云娘扶着我坐在马车里,她手里攥着从玄冰令主身上搜出的密信,信纸被血浸成了暗红色,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苏姑娘,咱们直接去皇宫?” 赶车的大汉回头问,声音里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我摸着怀里的金锁,冰凉的金属硌得胸口发疼,十年前陆家铁骑踏碎家门的画面又在脑子里打转:“去!带着这些证据,就算是死,也要把他的罪行抖搂出来!”
皇宫的红墙高高耸立,比陆家的宅子更显得威严又刺眼。我跪在金銮殿上,膝盖硌在青砖上,疼得直冒冷汗。玄冰令主被铁链拴着,脸上还挂着血道子,可眼神依旧阴鸷,仿佛在无声地威胁着什么。当我把密信和沾满毒箭的冰纹面具呈上去时,皇帝猛地拍碎了手边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我脚背上,都没他暴怒的声音吓人:“好啊!朕推行女科,竟是自家人在背后捅刀子!”
陆明远被拖出来的时候,官服皱得像揉烂的咸菜干。他望着玄冰令主,突然瘫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完了… 全完了…” 御林军冲进陆家宅子的那天,我站在街角看着他们抬出一箱箱金银,还有那幅绣着冰纹莲花的屏风 —— 和我家老宅梁柱上被火烧毁的图案一模一样。那一刻,积压多年的恨意翻涌上来,却又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大仇得报后,心里反而没了着落。
女科开考那日,阳光把考场的青石板晒得发烫。春桃站在队伍最前头,攥着准考证的手还在发抖,可眼睛亮得吓人:“先生,我昨晚梦见周姑娘了,她说……” 她话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