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将腿迈了上去。/l!k′y^u/e·d`u¨.^c~o?m+
卢氏心急如焚:“琬琬,你快些!”
她正喊着,忽然后背一凉。
一个冰冷的声音幽幽从身后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逃!”
卢氏惊慌地回头,“救命啊——”
追来的士兵却毫不留情,一刀挥了过去。
卢氏求救的话堵在了嗓子里,血腥味儿渐渐上涌,她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瘫软着倒在了地上。
一剑封喉。
颜琬目睹了母亲的死状,啊地尖叫了一声,从墙头径直跌落下去,摔在了士兵脚边。
她清丽的小脸上沾满了尘土,跪着朝卢氏的尸体爬了过去,声音抖得不成形状:“娘!娘!”
卢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前惊慌的表情被永远地定格。
颜琬嚎啕着,哭成了泪人,下一刻,冰冷的刀刃便落在了她身上。
屠杀从傍晚持续到深夜,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后一切声音都停息了,晏府陷入一片死寂。·k+u!a.i·k·a.n!x!s¢w?.¨c,o·m¢
金吾卫们将府中的金银珠宝尽数搬走,装在几十个楠木箱子里,几乎堆满了一条巷子。
秦淮月、卢夫人等女眷,并着晏府的丫鬟们被绑在一起,嘴也被封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统领将东西都清点了一遍,四下环视了一圈,问道:“府中还有人吗?”
副将答道:“回大人,所有的女人都在这儿了。”
“那便放火吧。兴许还有人躲在暗处也不知道,烧了也干净。”
副将领命,命人去准备火油、干柴等物,准备放火烧府。
士兵们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将晏府内都倒满了火油。
禁军首领从下属手上接过一支羽箭,箭头沾上火油,用火把点燃,随后往府中一射。
火势疯长,古拙精致的建筑顷刻间成了一片火海。
晏府上空火光冲天,漆黑的夜幕被烧成赤红。~幻′想-姬? .更/新!最-快.
秦淮月被捆缚着,眼睛很干,想哭,却流不出泪来,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被烧得成一片赤红,一点点在她眼前消失掉。
金吾卫统领跨上马,大手一挥,“回宫!”
士兵们将女人押上了车,调转马头,队伍浩浩荡荡,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巷子深处。
……
绿玉小筑中。
火苗舔上一杆杆青竹,宛如锋利的刀刃,残忍地将翠叶烧成灰烬。桂花树、小荷塘……无一例外地消失在了火苗的舔舐下。
风声簌簌,仿佛也在为这个家族的陨灭而哀鸣。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日才* 停。
火苗妖娆,将金陵辉煌一时的晏家,烧成了一个幻梦。
第62章 晏守川,我们降了吧
晏澄洲是被疼醒的。
他的腿伤未愈, 天气一冷,骨头断裂处就一阵一阵地犯疼,疼痛钻入筋骨, 如同刀刮一般。
昨晚吹了一夜的西北风,把晏澄洲榻边的支摘窗吹开一道口子,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腿上的伤便开始作祟,疼得晏澄洲不住地从齿缝中倒吸凉气。
他撑开眼皮,定定地望着头顶的帷帐。
此时天仍未亮,院子里传来一阵连绵不断的咔擦声, 如同珠玉碎裂,清脆悦耳。那声音越来越密, 半晌,几片雪花从支摘窗的缝隙中漏了进来。
这是今年上京的第一场雪。
晏澄洲下了床, 扶着桌角, 一步一步往窗户挪去。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子, 伸手接住了一片悄然而落的雪花。
雪花冰冷, 晏澄洲的手却是温热的。没一会儿, 那片雪花便慢慢融化, 化作一颗晶莹的水珠儿,静静地卧在他掌心。
雪夜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叹。
晏澄洲怔了怔,蓦地抬起眼帘。
贺衍负手端立在雪地上, 长眉微敛, 目光似哀似怜, 紧绷着的唇线却又透出清冷和阴翳之感。
晏澄洲皱起眉梢。
贺衍却仿佛知道他的心思, 薄唇微微掀起,似是嗤笑, 似是叹息。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白雾顷刻间模糊了他的面庞,晏澄洲瞧不大分明,是以他也弄不明白,他是在嘲讽他,还是在同情他。
贺衍敛着眸,向前迈了几步,缓缓开口:“晏筠。”
晏澄洲愣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郑重地称呼自己。
贺衍道:“可还记得,当初同我打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