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澄洲的目光冷如寒潭,冷笑道:“你教我的?我就是信了你教我的那一套,那才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晏守川!你说!如果不是你非要讲什么忠义,非要救什么霍邈,你我怎么会沦落成北雍的阶下囚?”
晏守川目光呆滞,双眼静静地凝视着一处。\x·q?i+s,h¢e*n¢.?c_o′m¢
许久,他缓缓闭上了眼。
晏澄洲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毅然起身。
“我现在就去找贺衍。”
他双眼血红,拂袖而去,以一种孤注一掷的姿态,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一阵狂风袭来,两扇雕花门倏地打开,雪花便如同千军万马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入温暖的室内。
晏澄洲再没有回头,只留给晏守川一个决绝的背影。
崇政殿中,十六级丹墀高耸,两侧的楹柱上金漆飞龙盘旋,鳞爪飞扬,硕大的龙眼以两颗黑曜石镶嵌而成,威严地俯视着堂下的众臣。-q+s\b!r,e¢a¨d,.¢c/o+m·
小皇帝端坐在正首的銮座上,下巴抬得高高的,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几名由各州举荐上来的新秀。
贺太后坐在他的身旁,嘴唇微微抿着,仔细打量闻瑛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微小的动作。
先帝死后,原先的旧臣大多都在王位更替的斗争中殒命。如今幼帝初立,正需要广纳天下贤才,为刚经历一场浩劫的朝廷,换一批新鲜的血液。
闻瑛的目光一一扫过殿内站得笔直的几人。
这些人都是由各州太守根据德行、才能、声望等,经过一番考核举荐到上京来的。不过,最后要给他们授什么官,还是得闻瑛这个皇帝说了算,他点了头,这些人才能正式戴上乌纱帽。
闻瑛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太傅张滔。张太傅如今已年过半百,是本朝一位颇有名望的大儒,不仅学识渊博,为人更是刚正板直,在上京的清流世家中一向很有名望。先帝临死前,特地指明要张太傅来做闻瑛的老师。`p-i?n?g′f/a`n+w`x`w_.!c+o`m*闻瑛对他也很是尊敬,这次面见众官员,也请了张太傅同他一道,便于征求他的意见。
闻瑛将殿内众臣都细细看了一遍,相貌都还算端正,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只不过有几人,虽然算不上斜眉歪眼,但五官都隐隐透出一股谄媚之气,一看就很精明。
闻瑛看这几人很不顺眼。
他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都是各州县百里挑一的人才。你们现在都上前来,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擅长的,读过哪些经典。朕同太后商议过后,再决定给你们授什么官职。”
闻瑛指着左下首一个男子道,“就你吧,你先来。”
那人愣了愣,估计是没想到自己竟是第一个,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男子定了定神,答道:“回陛下,臣乃颍川郡人,素擅儒家经典,五经六艺皆有涉猎。”
闻瑛点了点头,“你既然通晓孔孟经典,那朕可要考考你。”
“朕且问你,五十步笑百步是何典故?出自何处?”
“这……”男子一时竟答不上话。
他背上冷汗涔涔,顶着闻瑛质疑的目光,木讷地张着嘴,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闻瑛拧紧了眉:“这么简单的问题,连朕都知道,你一个年及弱冠的读书人,怎会不知?”
他方才见这男子一副心浮气躁的模样,顿时心生不喜。连他一个八岁孩子都知道的问题,这男子居然言语支吾,半天答不上话。
闻瑛小脸气得通红,指着那男子道:“如此学识,怎能当大任?还不快下去!”
男子低头,灰溜溜地躲到了众人身后。
随后,闻瑛又令几个臣子上前,一一询问他们所读经典,皆是只知记诵书名,连最基本的内容都答不上来。
不多时,贺太后和张太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如此,闻瑛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狠狠一拍銮座的扶手,“这些人都是怎么选上来的?你们就是这样糊弄朕的吗?”
堂下众人见皇帝发怒,齐齐跪了下来,“臣等才疏学浅,辜负陛下圣望,还请陛下责罚。”
闻瑛忍着火气,气鼓鼓地指了一名站在最后的男子,“你,上前来,朕要考你。”
那人拱手,上前迈了一步,撩起衣袍跪了下来。
“臣顾云凌,拜见陛下。”
“你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
顾云凌跪直了身子,朗声道:“回陛下,臣乃南阳人氏,熟读圣贤经书,虽无子建相如之才,但怀匡扶社稷之志。臣愿辅佐陛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