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热意蔓延,耳尖红得出血,目光赧然地瞧着他。*k~a¢n^s_h^u^j`u~n·.?c^c\
“哥哥他,是不是同你说了,我们的婚事?”
晏澄洲眸光轻眄,唇角漾出一个浅笑,点了点头。
贺秋娘微微有些诧异。
眼前的少年面色苍白,眼角泛着淡淡的红,他的嘴唇上扬,眼睛却在哭。
贺秋娘不禁握住他的手,一片冰凉。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拒绝她的触碰。
贺秋娘担忧地望着他,“晏筠,你还好吗?”她心里生出一丝忐忑来:“你,你不开心吗?还是说……”
她咬着唇,“你不愿意娶我吗?”
“我没有不乐意。”
少年笑了笑,将她的手揣进怀里,眉目含情,柔柔的眼波如同春水一般。
晏澄洲盯着她的眸,眼中仿佛有水雾氤氲。他的声音清澈,丝丝带着蛊惑,“我也很欢喜。′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贺秋娘的心怦怦直跳。
昔日横眉冷目、桀骜不驯的少年,一旦温柔起来,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让她心甘情愿地溺毙在他的情意中。
贺秋娘心底升起一股甜蜜,软声道:“晏筠,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对面的少年温声笑道:“我亦如是。”
今年金陵的冬天来得格外得早,将将才腊月初,就已经下过一场轻絮小雪。掖庭宫中,浣衣局的宫人挽着袖子,双手被水泡得泛白,一个个缩着脖子,没精打采地清洗着盆里的衣物。
积雪的庭院中,空荡荡回响起阵阵捣衣声。
寒冬腊月的日子,盆中的水本就冷得刺骨,加之宫内衣物繁多,整日仿佛有做不完的活,日复一日重复着雷同的动作,僵硬的不仅是手,精神也已经麻木了。
秦淮月握着木槌,埋头用力击打着盆中的衣物。
她高高挽着袖子,雪白纤细的胳膊冻得通红,额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儿。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不比吃惯了苦的浣衣宫人,秦淮月在晏府呆了十余年,虽说是奴婢,却因为有晏澄洲罩着,从没有干过什么重活。不过洗了半个时辰的衣服,便渐渐体力不支,蹲在地上粗重地喘着气。
这是她在掖庭度过的第三日。
晏家被抄后,府上的男丁都被杀了个干净,就连五岁的小公子晏安也不曾幸免。剩下的女眷,除了颜琬和卢氏因私自逃跑而被杀,其他人都被带入掖庭宫,充作宫奴。
比起掖庭,晏府的生活简直安逸得多。
秦淮月耷拉着脑袋,汗水顺着鬓发滴落,有几滴流进了眼睛里,眼底瞬间涌起一股酸涩之感。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企图将那股酸意驱散。
哐啷一声,一个木盆被撞倒在地,里面的衣物滑落出来,湿哒哒地堆在地上。
响声很快吸引了其她宫人的注意,纷纷朝这边儿投来鄙夷的眼神。
卢夫人红着眼,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秦淮月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将地上的衣服捡起,重新放回盆里。
卢夫人抹了把泪,强笑道:“月儿,还是我来吧。”
秦淮月摇头:“没关系的,夫人,我年纪轻,干得动活,您先歇歇吧。”
卢夫人执意要来帮她,“不用,你让我来吧。”
她挤上来争抢,秦淮月抢不过她,只好松开手来,将木盆让给了她。
卢夫人拿起秦淮月刚才放下的木槌,重新打了一桶水,清洗沾了尘土的衣物。
秦淮月坐在一边儿,叹了口气。
卢夫人出嫁前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嫁进晏府后更是没吃过什么苦,哪里干得来这活。
不过三日,她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便泡得肿胀,秦淮月几次想要上前帮忙,卢夫人却怎么也不肯。
秦淮月知道,卢夫人心里难过,不想让外人瞧出她的脆弱来。
倒腾了半个时辰,卢夫人才将那盆衣物清洗干净,让宫人拿去晾干。
秦淮月将她扶到台阶上坐着,拿了帕子,为她揩去额上的汗。
她低声道:“夫人,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卢夫人苦笑:“晏家已经亡了。你也不必再唤我夫人。”
她伸手抚上秦淮月的发顶,“月儿,你还是跟着筠哥儿,唤我一声母亲吧。”
“你从小跟着筠哥儿一起长大,你待筠哥儿的好,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其实,我这心里一直都很愧疚,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曾给你个正经名分。如今晏家遭难,还要连累你一起受罪……”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