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轻轻打起了小呼噜。′5-4¨k`a_n^s\h,u,.\c¨o/m·
秦淮月把他的小被子往上提了提,不禁抬起眼帘,担忧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这个时辰了,晏澄洲还没回来。
屋外风雨大作,廊下的灯笼被打得东偏西歪。更漏声声滴响,她的心跳得愈发厉害,扑通扑通的声音格外清晰。
终于,前厅的点翠琉璃屏风上蓦地倒映出一个伶仃的影子。
秦淮月倏地站起,跌跌蹡蹡地向屋外跑去。
她跑得太急,脚下步子一深一浅,刚绕过屏风,便猛地撞上男人硬邦邦的胸膛。
第77章 夫妻一场,我不杀你
“当心。”晏澄洲伸手扶住她的腰肢, 低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秦淮月一颗心狂跳不已,几乎喘不过气。她咬住下唇,慌忙抬起头来, 对上他那双墨色深重的眸子。
晏澄洲眼中噙着苍白的笑意,扶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d_q~s?x.s`.`c`o!m!那张俊美的脸上尽是淋漓的鲜血,一道道纵横交错,在摇晃的灯影下显得分外诡谲。
秦淮月的呼吸骤然紊乱,低头一看,晏澄洲的手上、身上也沾满了血,整个人像是在血水里浸过一番。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眶一热, 声音带了些哽咽,“你受伤了?”
“别担心, 我没事。这些血是贺衍的。”
他抿唇,眸子里迸发出兴奋而痴狂的光, “月儿, 我杀了他, 我杀了他。”
秦淮月愣住了。
这时, 院外的一棵老柏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晏澄洲眸光骤然凌厉:“谁?”
一个熟悉的身影颤巍巍地从柏树后面出来, 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贺秋娘眼中含泪,青丝散乱地披了一身, 黛蓝色绣团花纹的裙摆下, 露出一双冻得泛红的雪足。,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
晏澄洲的目光落在她赤着的脚上, 忍不住皱起眉梢。
他负手上前几步, 那双染了血的玄色皂靴堪堪在她面前停住,平声道:“不错, 是我杀了贺衍。”
贺秋娘眼前一黑,身子瘫软下来,不由得跪倒在地。
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望着眼前的男人,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
“你想知道为什么”,晏澄洲冷笑一声,“难道你哥哥从来都没告诉过你吗?”
贺秋娘怔愣地抬起眼睛,泪光泫然地看着他。
“当初,贺衍与荆州太守霍邈合谋,在梁州生擒了我和晏守川,又故意将我们伯侄二人投降的消息传到了南邺。狗皇帝昏庸,竟信了贺衍的鬼话,一怒之下,派金吾卫将我晏家满门屠戮殆尽。”
“他陷我们晏家于不义,害得我家破人亡。不仅如此,贺衍还将毒杀小皇帝的罪名推到晏守川头上,让晏守川活活受凌迟而死!”
“你说,我难道不该恨他,不该杀他吗?”
这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炸得贺秋娘头晕目眩。
她不由得攥紧了掌,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颅内霎时一阵刺痛,语无伦次地说着:“不,不是,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不可能的……”
然而,晏澄洲接下来的话给了她致命一击。
“你想知道,贺衍的身子为什么那么快就垮下去了吗?”
晏澄洲忽然诡异地笑了笑:“我还要多谢你,每年都不辞辛劳地做桂花酿,也只有你酿的酒,你哥哥才敢放心大胆地喝下去。”
那些桂花酿……
贺秋娘瞪圆了眼睛,胀痛的脑子一片空白。
“贺衍天生就有心疾,但他自幼习武,身子要比一般人强健,按理说,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可谁叫——”,他抿唇轻笑,“谁叫我送去的那些酒里,加了寒石散呢?”
秦淮月心口一窒。
难怪那回在芙蓉院,晏澄洲听说她喝了贺秋娘酿的酒,会那般紧张。
贺秋娘的身子抖如筛糠。
五年间,正是那些送去将军府的桂花酿,一点一点要了哥哥的命。
她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害死哥哥的帮凶。
太狠了,晏筠,他实在是太狠了。
贺秋娘嘴唇哆嗦着,眼前一阵阵发黑,绷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非要嫁给晏筠,哥哥就不会死,是她,是她害了哥哥……
秦淮月内心震颤,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跪一立的两人。
凭着与贺秋娘的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