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迷离的江晚璃被砸门声惊醒,起身时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没抗住倦怠睡了过去。¢兰~兰*文*学\ ′首~发~
她疾行至屋前打开门,“砰”的一声响紧随其后——
乐华单薄的肩膀下,居然一边夹着一个人事不省的下属,踉踉跄跄撞进了屋。
江晚璃好生诧异:“这是怎么了?好重的酒气。湄儿呢?”
累惨的乐华脱力瘫坐在地,连连摇头。她喘息半晌才勉强沙哑开口:
“我寻遍街头寻遍也没见人,到考院时又落了锁,不得已,找到了去年那家客栈。幸亏遇见了春青,她说林姑娘本答应随她吃酒,哪知出门时却被州府学政截胡,送去府尊家宴了…”
“什么府尊家宴?湄儿和州府官员毫无干系,凭何去赴宴?”
江晚璃将眉头拧成了疙瘩,忧心忡忡问:“现在人还困在那里么?”
“属下…”
乐华快要冒烟的嗓子已发不出声来,她余光瞥见江晚璃心急如焚的神色,便也顾不得客套,自顾自爬起身抓过茶壶,大口咽下半壶茶润过喉咙,方能回报:
“楚岚和贺敏,是属下在都护府外墙下捡的。?j_w¢x*s?.^o¢r*g^她们神志不清,我问半晌,她们只支吾,有人抬林姑娘上了辆马车什么的…属下没听太懂,她们喝的酒里可能被人放了东西。”
含混的表述入耳,江晚璃瞪视着地上昏睡的俩人,藏于广袖中的手狂抖不停,连声质问:
“马车?!哪来的马车?谁容许她们喝酒的!湄儿哪去了!怎么办的差!”
“您消消气,好在我们知晓林姑娘是从哪丢的。渤海都护身为命官,不敢乱行事。”
乐华发觉江晚璃的情绪濒临崩溃,赶忙安抚:
“属下再去外面找找。等她们转醒,若林姑娘还没找到,再问问细节。”
“哐—啷铛—骨碌碌…”
话音方落,一席佳肴全数喂了土地公。
慌惑侵蚀了江晚璃的脑海,她受不住满心的不安,越看那满桌接风的美食就越难受,一把掀翻了桌子。~d¢i.y-i,k¨a*n~s\h~u-.+c′o+m?
粗暴的反常行径吓坏了乐华:“姑娘切莫动气,仔细身子。”
“怕什么来什么…”
闹腾一通后,江晚璃无力地抵靠着房内木柱,呆愣愣的眸子睨向窗外:
“去找,所有人都去找。”
“是是是,属下们都去。”
乐华飞快应承着,为让江晚璃放心,拔腿就要走。
“不,你回来。”
江晚璃却将她叫住了。
“您还有何吩咐?”乐华满面茫然。
但凡遇上林烟湄的事儿,这位惯常冷静执棋的太女殿下就会跟变了个人似的,阵脚大乱,全无章法。
“你和乌瑞去都护府,不管用何手段,天亮之前,务必撬开那人的嘴,问出湄儿的下落。”
乐华愕然:“她毕竟是正四品朝廷命官…”
“纵闹出天大的罪名,我担着。”
江晚璃毫不犹豫地打消她的顾虑,抬袖指向门口:“去吧。”
“…遵令。”
咯咯咯—
鸡鸣起,东方破晓。
哒哒的马蹄节奏往复,一路奔驰。
“好晕…”
半梦半醒的林烟湄觉得四下摇摇晃晃的,很不安稳,一句下意识的呢喃就脱了口。
“车夫,慢些走。”
紧接着,一声温存叮嘱飘进她的耳朵。林烟湄能辨识出这道熟悉嗓音的归属,挣扎着试图醒来。可不知怎得,她的脑海中循环着转醒起身的画面,一次又一次…
可她清楚,这都不是真的,因为她看不见本该出现在身边的人,反而更像叠加的梦中梦。
林烟湄尝试着较劲几次,头脑竟愈发昏沉、意识也渐渐迷离。
但适才颠簸晃悠的感觉好似不复* 存在了。
于是,感受不到身体不适的她,选择了依从身体发出的疲惫信号,复又沉沉睡去。
直到秋老虎晒穿一切的威力,照进了她层层虚幻的梦境。
她再也熬不住口干舌燥的难受,艰难分离开黏在一处的上下眼睑,洞彻一线天光:“渴…”
“哗啦啦…”
旋即,身旁响起水声。
眨眼间,一冰凉的杯盏抵上了她干涩的唇:“慢些喝,别呛到。”
清润的水流随着话音淌入齿缝,林烟湄身子“激灵”一下:“额咳咳!”
水错入气道,迫使她急于坐起身缓解喉头的痛楚。
“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