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后,脑子嗡嗡的,眼前也黑了一会,可她没料到,后面还跟着声重复出现的“表表姨”…
振聋发聩的称呼啊。¢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震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事到如今,她总算弄清楚林烟湄丢了魂的缘由了。
“您不接话,是不乐意我攀这门远亲了。”
林烟湄自顾自往门口走,话音平静得毫无波澜:“那我告退了。”
江晚璃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对,非常不对劲。
小鬼知晓身份暴露,怎连句质问或怨怪都没有?
“湄儿,”她翻身下榻,嗖地站起身,恳切解释:
“我一时惊诧,并非不想理你。再说,你我论那劳什子辈分作甚,反而别扭疏远好些。我们之间存了太多秘密,今晚一并说开好么?天色不早,传晚膳来,边吃边聊?”
说话时,她灼灼目光凝视着林烟湄的背影,做好了随时冲过去拦人的准备。\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东宫,她也是今日才得以搬回的,宫中戍卫大多不是她的人,小鬼若走,日后想再进来绝对不容易的。
可是,事情走向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林烟湄沉默须臾,反而大大方方走近她,直到俩人的足尖相抵,方止步道:
“殿下,此刻,您对我可还存有几分情意?不作伪的那种。”
“…”
江晚璃眉心褶皱倏尔深如沟壑,她猝然捂上心口,气促喘息良久才开口:
“不然呢?你当我的承诺、辩白都是谎?”
察觉到眼前人脸色难看下来,林烟湄仓促侧了身子,嗓音不太稳当了:
“既掺着真情,又为何要…要着急捅穿我的身世?是你不忍心下手,想借太后的手除掉我吗?”
她百思不解,今日江祎召见她的短短几句聊天,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故意选在赶走她之前道破她的身世,问都不问她半字,无需求证便说明太后早就清楚她的底细了。′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是吓唬她安分守己,别生歹念?是以官位华府利诱,盼她是个目光短浅的利欲熏心之辈?甚或是…警告她性命时刻被皇家攥在股掌,尽早与江晚璃了断残情,做好赴死的准备?
林烟湄猜不透,只余满心惶惶,寒颤阵阵。
从太后的行宫出来,复见天光那一刹,当阳光把脸颊炙烤出温热的感觉,她激动得快要哭了。
生平第一次,她如此贪生畏死,渴慕活下来。
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脆弱的心绪里瞬间惦记起许多人,担忧亲故被抓、恐惧蜀州事发…但更多的,是想起了江晚璃,她还有好多疑惑,盼着听人亲口说个因由。
甚至于,她还对理应戛然而止的深情留有侥幸;在心底最深处,她在无限度的纵容死灰里的火星子迸溅四射。
谁让数年来朝朝暮暮的相守太过难忘,害她无法从依赖荼毒中抽离自我呢?
也因此,当江晚璃温存地递出邀请她一道的橄榄枝后,她欣然选择了投靠。
恩与仇乱成一锅粥,情与恨更是难解难分。
“哗啦啦…”
水声突兀响起。
林烟湄猝然回眸,后知后觉发现,江晚璃不知几时悄然移步内室的茶案后,摆弄起了茶盏:
“若想听我分辨,坐下喝口茶罢。接下来,会有很多很多话,口干舌燥难免的。”
“您说,我听着。”
林烟湄扬手推开了一扇南向的窗,晚风扑面,凉飕飕的很是舒爽。仰头眺望,玉津上星子慵懒闪烁着,能勉强稳住她无法安定的心神。
也许,此番长谈,将是她与阿姊最后一次交心。说完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回到初识的夏天那般判若云泥的关系。
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把其间潜藏的真情揣摩殆尽,哪怕少得可怜,只要有过就很好,够她知足的了。
一声声敬语过耳,扰得江晚璃心烦意乱。
她连灌自己三杯浓茶,喉头苦不堪言,也仅能堪堪压下心头的苦闷:
“解释前,我还想重申一次,以往共处点滴,嬉笑怒骂,无一虚妄。世间于我命悬一线时挺身搭救、明知风险仍以善念强留我养伤的孤勇之辈,仅一人而已。”
“撕拉—”
听人翻起初遇时的旧账,林烟湄只觉有人在她胸口捣起了蒜泥,她磋磨袖子的手无意识地加重力道,竟把纤薄的纱衣扯了个口子。
江晚璃没等到回应,也没转头瞧她,闷头又饮一盏红到发黑的茶:
“我从未与母亲吐露涉及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