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对着他虎视眈眈,我本便是泥菩萨过河,为何还要自找麻烦?】
且不论感化祝千龄的方案有多么令人啼笑皆非,就看祝千龄还如此落魄,显而易见,穿越者们的实战成果估计还在种子期。·l_o*v*e!y+u,e~d?u,.,o·r′g¢
贾想可不会妄想自己能够在原主死亡节点前成功感化祝千龄,他穿越不久,死前那抹窒息的心悸还萦绕身侧,贾想是半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死亡了。
风雪渐深,贾想语调清冷:“滚吧。”
有侍从举着伞,小跑着为他遮雪。
身后,陈乐行低声应是。
贾想转身,毫无留恋地迈步离去。
硕长的银白身影被鹅毛飘雪覆盖,祝千龄手中还攥着那块袖口,上面的兰草纹异常灼目。
祝千龄感受到头顶的力道被撤去,他看向身侧,这名将他从暗无天日的牢狱中丢到烂街破巷中的穿越者没有分给他一眼。
想来,穿越者们大多数是这样的,他们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就想着来感化他。-r¢w/z+w¢w\.*n,e·t_
最开始那批人不识局面,死状凄惨,后来者便韬光养晦,在外人面前恨不得与他彻底割离,私底下,又换着花样来接近他。
有的像陈乐行这般找外人当掩体,自己温水煮蛙的,有的则是偶尔给他一点施舍,企图春风化雨的,有的却是见他不为所动,耍弄欲擒故纵——
是了。
祝千龄忽然扭曲地笑了起来,断断续续地咳出声。
有的就像贾想这般欲擒故纵的。
祝千龄支起半边身子,凝视着手中的布料,堆起的褶皱似乎与某位穿越者脸上的皱纹重叠。
太沉了,像一颗雪,缓缓停在祝千龄的脊背上。
他好像背着一座山,痛苦地被压弯了腰,肩胛骨似要捅破皮肤,振翅而飞。
凭什么他要被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玩弄?明明是他们有求于他,明明他们是平等的。
他们想回家,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愚弄他吗?
祝千龄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口鼻间蔓延着浅浅的铁腥味,他一把拍开陈乐行想要扶他的手。.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从他见到陈乐行的那一刻起,祝千龄便明白了,自己在质子府晕倒绝非偶然。
对方巴不得自己能缠上贾想,而他既可以躲过上层的猜忌与嫌疑,还能心安理得地在府中进行他的攻略计划。
怎么可以让他过得这么如愿呢?祝千龄恶毒地想。
陈乐行想要一举两得?
做梦。
祝千龄咬破舌尖,驱动着自己筋脉里仅存的几缕灵力。
贾想不想攻略他?
扯淡。
陈乐行低声呵斥:“你在做什么?”
祝千龄松开那只紧握的拳头,那块白雪落地归根。
他要,他们两个穿越者厮杀。
下一刻,白光乍现。
“闻人想殿下——”
“别出剑!别伤着公子!”
“影卫呢?影卫呢!”
“快把那贱奴从公子身上拉下!”
天旋地转间,贾想耳畔炸开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他这才发现自己被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孩牢牢压在身下,寒气窜进他的领口,冻得贾想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货真价实的愠怒。
“滚下——”
贾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祝千龄低头咬住他颈处的划痕,犬齿深入皮肉中,津液缓解了伤口的疼痛,血液被稀释成浅红色,暧昧地划过耳根,在雪地上形成点点凹槽。
温热的气流留恋发间,贾想猛然别过头,一颗覆盖着薄薄白霜的脑袋砸在他肩上。
一缕微弱的灵力钻进伤痕,在他的咽喉里四散,喉结处腾起剧烈的灼烧感,贾想只能发出赫赫的气音。
他猝不及防地对上祝千龄的眼,那双红瞳亮得瘆人,像深夜老宅大门口吊着的两颗红灯笼,贾想的心脏剧烈跳动,让他回忆起前生死前的最后一刻。
祝千龄却是释然地笑了。
【宿主对反派祝千龄的感化值提升了0.1,请宿主再接再厉!】
机械声不合时宜地播报,贾想消化完信息,满腔的恼怒化为了无尽的茫然。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疑惑。
下一秒,祝千龄的身躯一沉,硬邦邦地砸在贾想身上。
贾想翻身一看。
祝千龄已经昏得不省人事了。
“啊?”
严阵以待的影卫们也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