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凯南的这些努力因为他与安娜莉丝之间的潜在差异变得难以琢磨。′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安娜莉丝没能分担或者同情凯南的焦虑、担忧和抱负,尤其是他那些特立独行的想法。但是,据朋友们观察,安娜莉丝“很务实……她有方法打破(他的)幻想”。[70]加迪斯与乔治和安娜莉丝在一起相处过很长时间,他看到“她几乎毫不留情地打击凯南。这很有趣,但同时也很冷酷”。[71]凯南对福迪斯克说过,女性“与生俱来的”角色就是安慰男性的。他肯定会——也确实在日记中吐露过,觉得自己被放弃了,感到很孤独。他曾向女儿坦言:“和你妈妈在一起太痛苦了,我没法和她交流。”[72]生性敏感的他,将目光投向别处,寻求帮助,寻找安慰,或许还有性爱。
正如日记所暗示的那样,他经历了一系列桃色事件、挑逗行为以及性幻想。他提醒自己,除了大事要告诉妻子之外,其他方面要练就向妻子隐瞒的艺术。凯南写日记的动力缘于一种追寻,从自我的反思中,甚至从身后充满同情心的读者身上寻找理解和友谊,激励着他的写作。
优雅的语言凯南信手拈来。+天+禧¨暁*说!王· ?首/发~《外交》杂志编辑、凯南的好友威廉·邦迪评论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像他这样,如此晓畅地表达己之所想。”邦迪还记得在几乎没有开暖气的普林斯顿枢纽站,他在“天寒地冻中”等待一辆晚点列车时看到的情景。“乔治坐在那里,手拿一张黄色的稿纸,文字从笔尖流淌……缓缓流淌。”[73]即使到了九十岁高龄,凯南的书法依然非常优美,窄条格里写满隽秀的字母。谈到打字录入的时候,秘书们尴尬地发现,凯南打字的速度比她们还要快。她们还惊叹于凯南张口就能说出(记录时)无须修改的复杂长句。即使被电话打断之后,他也能接上刚才口述的句子。凯南的写作受到两位杰出作家的影响,一位是研究古罗马的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Edward Gibbon),另一位是祖父的堂兄乔治·凯南,后者自学成才,是研究沙皇俄国的专家。然而,杰出的语言才华也潜藏着危险。正如玛丽·邦迪所说——这或许也佐证了她父亲的观点,凯南的文字“充满魅力”,“使人们更容易为他的思想而激动”。~萝+拉?晓~说¨ !庚·芯\醉¨快′[74]
他精雕细琢的句子在各处涌现:口头或者日记、书信、电报、备忘录、笔记、书稿、论文、演讲稿和各种采访。所有这些再加上照片、简报和他收集的其他材料,共计330盒(排列起来有136.2英尺长),都收藏于普林斯顿大学希利·马德手稿图书馆(Seeley G. Mudd Manuscript Library)。光是日记就装了满满12盒。凯南晚年曾经想过日后出版自己的作品全集。他积累下如此翔实的记录,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历史人物,感到有义务尽可能完整地记录自己的生活。[75]
凯南也把写日记当成精炼文章和尝试小说创作的途径,虽然他在小说方面从没成功过。日记中很多篇目都是旅行日志,他撰写旅行日志的灵感来自20世纪20年代的德国作家阿方索·帕克特(Alfons Paquet),这位德国作家“在作品中将环境、气氛、历史、那个时代的行为方式都融合到一起……这样的写法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76]凯南只写场景是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写人,怕冒犯了他们”。 [77]他是一个从来不写剧本的剧作家,或许是因为他有叙述场面的才华,却没有撰写对白的技巧或者旨趣。
他认为自己的日记比信件“更私人”,风格“更为政治化,更有思想”。[78]他的日记包含了对很多重要政治人物的犀利点评。日记中还记录了凯南对美国外交政策的评论,多为批评之语。1944年—1945年和1948年—1950年的日记详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