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将纤足缩回,不悦地说:“常言道:男不知女痛,女却知男乐。¨小.税/C?M¨S′ `首_发,你们男人当真好狠的心,只知道要女子裹个三寸金莲,状如新月,步生莲花,可知道束脚一双,眼泪一缸?那缠脚布一紧,钻心也似的疼……”她忆起往事,泪水竟涔涔而落,想那痛苦记忆得极为深刻。李成梁吟咏的词句,努尔哈赤听得半懂不懂,但见他不胜向往钦羡,又见梨花赤裸的那只小脚,当真纤细柔软,温腻如玉,一颗心登时乱跳起来,待听她哭诉缠足的痛苦与不幸,心里暗暗发誓道:有一天,我若统一了建州,必定不让女真女子受这份苦楚,走路摇摇摆摆,极是不稳,如何操持家务,替打仗的男子们放牧割草?
李成梁正在兴头上,嘴里兀自说个不住:“你不知道竟有人写了一本书呢,叫什么《香莲品藻》,细分为五式九品十八类,其实不过瘦、小、尖、弯、香、软、正七字而已。十趾盘兮双掌曲,三寸莲钩新月出……”忽见梨花哽咽而泣,才住口吃茶。
梨花见扫了他的兴,忙转话题道:“老爷此次马到成功,实在值得庆贺。?零,点′看*书` ·哽*鑫~最*全`”
谈及征战,李成梁登时一扫方才的淫邪之态,生出一股睥睨天下、旁若无人的气概,放了茶盏,抹嘴道:“那阿台狼子野心,也忒狂妄了,竟想着统一建州,我岂能容他做大?”
“老爷盖世英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妾身实在佩服得紧!”
“不瞒夫人说,朝廷定的是以夷制夷之策,好叫他们女真一盘散沙,犹如一群绵羊,选个听话的做头羊,平日只要调教好头羊,其他的羊自然随在它身后,不需再费什么心思。可是头羊却不能多,若多了个头羊,羊群就不易牧养了。”
努尔哈赤听得惊惧不已:“这个计策当真歹毒无比,李成梁又是个极厉害的角色,若由他驻守辽东,女真只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李成梁接着说道:“朝廷本来已选好了尼堪外兰做头羊,阿台却横里插这杠子,若不除去他,将来必要酿成大患。”
“其实老爷倒不需亲自出马,发个令箭给建州卫都督塔克世,命他剿灭阿台,岂不两便?”李成梁摇头道:“塔克世与阿台是至亲,怎么靠得住?”
“塔克世若不从命,正好一并剿杀。*l¨u,o,l-a¢x¢s-w,.?c*o?m*”
“若是想将他们一口吃下,兴师动众不说,将他们挤到了一条船上,他们势必合兵一处抗拒,做困兽之斗,那样就棘手喽!”李成梁手拈胡须,含笑道,“古语说:吉人自有天相。这话不假,我剿灭阿台,不想却捎上了觉昌安和塔克世父子,倒省了我不少气力。他们父子一死,建州更是群龙无首,无人再能与尼堪外兰争胜了。”努尔哈赤听他提到自己祖父、父亲的名字,耳中登时嗡的一声,全身发热,心道:“原来这次就是爷爷和阿玛不去古勒城,他们随后也要来攻打的,看来蓄谋已久了!”当下便觉此行不单是讨要爷爷、阿玛尸身,更要替他们手刃仇人。
“那老爷也不必事事躬亲,如松他们九个都已长大成人,让他们代你出征,有什么不可?老爷敢是担心有什么闪失?”
“那倒不是,其实我并不计较一时胜败。”李成梁摇头说,“他们九人其实足以独当一面,担当重任,只是他们还缺少人情世故的体会和历练。我在辽东雄踞三十多年,你们也许以为单凭武艺娴熟、兵法精通?其实打仗不能只盯着战场和敌手,还要多想想身后。”
“还要看身后?”
“是呀!自古没有常胜的将军么,不把朝廷打点好了,胜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封赏,败了……哼!自然不用说了。天下做臣子的,一举一动,根子无不在朝廷。就像一个风筝,绳子不在自家手里。”
梨花点头道:“怪不得老爷每年往京师打点许多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