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起舞,整个的生命在胡风伯伯之前就消失了,他带着对胡先生的感情,死在天涯海角,死在鸦雀无声的真理之中。我多想问他,是否真理在死亡和谎言面前,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选择?他没有回答我,我重新在困惑中,在混乱的思维中昏昏睡去;但是睡着又是谈何容易,一旦当你开始怀疑什么的时候,特别是当你受到过一些惊吓之后,在睡梦中你依然在那里质疑自己的人生。
永远的缺憾
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当我把《他们的岁月》赠送给梅志阿姨的时候,她都没有对我讲述过一件事情,没有!当二○○○年,我们请她为母亲的书《往事札记》写序言的时候,她正在生病,可是梅志阿姨却一口答应了。她只说,“给我一点点时间,因为我最近身体不好。等我好一点的时候,就会动笔写的”。实际上,稿子很快寄来了。文字还是像梅志阿姨的人那样清新、真诚。一开头写的是五○年,战争结束后不久,母亲从松江的二十四军军部,特为跑去上海市区里看望梅志阿姨,当那个美丽的梅志阿姨打开门的时候,只见母亲穿着军装,对着她庄严地行了一个军礼!真是一个意外,于是她俩快乐得在那里大笑起来。一个活活泼泼的母亲雀跃在纸面上,那时候,她们都只有三十多岁,年轻啊。可是梅志阿姨还是不满意,她说,年纪大了,脑力不济,否则会写得更好。